他不要什麼親情,不要什麼孩子,甚至愛情都可以放在後面,他只要實打實的金錢,權利,地位。
只要利益到位,男人什麼都放得下。
男人和女人思考事情的方式是不同的,很久之前白玉凝就知道了,這個天下,都教男人出去搶,出去拼,而到了女人這裡,都教她們相夫教子,所以女人們難免受困宅院,男人們,又都有一顆雄心。
只要有雄心,只要想拼出去,那他就一定會去做點什麼。
而白玉凝只需要稍微將他往前推一把,給他一點理由,他就會順勢站出去。
白玉凝蹭著周馳野的手,輕聲道:「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你若是想知道,明日,去品茶坊琴音閣里坐一坐吧,會有人告訴你的。」
周馳野便牢牢記住了這個地方。
品茶坊,琴音閣。
此時,天色已沉。
周馳野與白玉凝在這無人知曉的秋風堂廂房之中靜靜密謀,一陣夜風襲來,窗外的樹枝輕輕地顫。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從窗下溜走,奔到了賞月園去。
——
夜。
賞月園。
初秋已至,長安的天兒一日比一日寒涼,風卷著賞月園的花枝來回的搖晃,明月藏於雲後,月華便也顯得黯淡,廊檐下的燈籠掛著,被風吹的左右搖晃。
就在這搖晃之中,偷聽的私兵將這消息送到了秦禪月的耳中。
秦禪月細細的聽過後,半晌,低聲道:「明日跟緊二公子。」
她知道,二皇子的大計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誰贏誰輸,只差這一步了。
正好,她這段時間要離府,再給這兩個人松一松警惕——秦禪月不在,他們做事肯定更自在一些。
只看著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了。
——
當晚,秦禪月沐浴更衣時,想的都是這件事。
命運的車輪往前轉啊轉,這輩子的事情與上輩子早已不大相同,她亦不知道後事如何,只能一點點努力。
她正躺在矮榻上思慮著,門外頭的丫鬟掀帘子進來,與她通報:「夫人,周總管過來了。」
周總管——唔,都差點忘記了,這人現在是總管了。
秦禪月擺了擺手,道:「叫進來。」
丫鬟點頭應下退出房間,不過片刻,廂房的帘子便又一次被人撩起。
秦禪月當時在矮榻上躺著,並未睜開眼,但是人閉著眼的時候,耳朵反而格外靈敏,讓她聽見了不一樣的聲音。
尋常丫鬟撩起珠簾行進來時,都是用一樣的步調進來的,珠簾撩起時候碰撞的聲音都分毫不差,但是她的這個小男寵是不一樣的。
他撩珠簾的動作緩而慢,那珠簾慢慢的撞在一起,發出不一樣的音律,期間伴隨腳步聲,一點點從廂房外迫近。
秦禪月當時已經有些淺眠了,有些意識,但是人卻是倦的,她躺在矮榻上不想說話,只等著這個新上任的男寵過來伺候她。
而在她淺眠的時候,珠簾外的楚珩已經行走到了矮榻前。
廂房之中的燭火靜靜的燃著,秦禪月正在淺眠。
睡著了的秦禪月瞧著比平日裡更溫柔了些,少了幾分凌厲與張揚,多了幾分靜美,眉如新月,唇若紅纓,墨色的發散落在她的肩膀上,如同流動的水一樣漣漣。
他貪婪的看著她,將這不一樣的秦禪月納入眼眸中。
秦禪月最開始是在淺眠,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真的睡過去了,而站在矮榻前的高大男人久久的佇立著,也不曾將她吵醒。
見她睡得極香,楚珩緩緩從床榻中拿來了綢被蓋在她身上,復而將一旁的燈熄了。
隨著燭燈熄滅,廂房內陷入了一片昏暗,月影不知什麼時候從雲內飄了出來,自窗外落進來些許月影,照在她的身上。
她依舊靜靜地睡著。
楚珩便在她的榻前看她。
他將她凌亂的髮絲理好,將她的鞋襪褪掉,將她緊身的腰帶解開,將她滿頭朱釵和耳墜摘掉,最後,又將被子裹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