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周子期和顧夫人。
柳煙黛瞧見他們的時候,並未意識到危險就是直奔著她,亦或者說是直奔著她與秦禪月而來的,還愣愣的看著。
估摸著是想,叔父和叔母來這裡做什麼呢?
而周子期和顧夫人兩人行進來,一眼瞧見柳煙黛,眼睛瞬間亮起。
那目光,就像是狼突然見到了鹿,恨不得衝上來直接把柳煙黛吃了。
周子期尚能壓抑一下,但顧夫人卻忍不住,立刻指著柳煙黛喊道:「把她抓住!」
顧夫人這一指一喊,眼瞧著顧夫人身後的丫鬟婆子如狼似虎一般撲過來,柳煙黛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她連忙站起身來往後躲。
秦禪月正在這時候匆忙自二樓間行下來。
她今日特意來與太子私下見面,兩人商討的事才談到一半兒,太子的人便進來說,周家的人瘋了一樣往戲園子裡打,眼瞧著是奔著秦禪月來的。
太子知曉了這事兒,並未因此而對秦禪月動怒,但是太子也不好現身,他此次出行都是一路瞞著人的,不能被人知曉,特別是不能被二皇子的人知曉,所以只能讓秦禪月一人出來處理。
只盼望這件事能快點解決,不要牽扯到了太子才是。
秦禪月心中暗恨,一方面是覺得大事被打擾,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在太子面前丟了人,兩相一疊加,讓她胸口內火氣更勝。
若是因為這件事,讓太子對秦禪月印象不好,失了謀劃,秦禪月得將周家人生吞活剝了。
因此,秦禪月自二樓台階間下來時候的,周身都凝著一股子殺氣。
打到她腦袋上來了,找死是吧!
「站住!大哥大嫂這是在做什麼?」秦禪月從台階上行下來,腰胯間都擰著一股子要撲上去抽人巴掌的力氣,前話訓斥奴僕,後話則直逼問周大人與顧夫人。
「無緣無故闖我包下的戲院,又來捉我的兒媳,不若直接將我也捉去,送到金鑾殿,叫聖上來斷斷分明!」
天知道這對夫妻發什麼瘋來?
秦禪月這輩子沒當過慫人,任誰平日裡瞧見她都要讓上三分,昔日裡顧夫人雖然與秦禪月是妯娌,但是從不敢與秦禪月爭鋒,更沒在秦禪月手裡面討到好,以前見了秦禪月,不是心裡緊繃,就是後背發虛,說一句話都要反覆斟酌,但唯獨今日,顧夫人覺得自己底氣十足。
她今日,有膽量跟秦禪月正面幹上一回!要退,也該是秦禪月來退!
眼瞧著秦禪月氣勢洶洶的奔過來,顧夫人抬起下頜來,一臉趾高氣昂道:「秦夫人若敢去,我自是要請的,不止要請你,還要請周家的長老一道兒去!瞧瞧你為了爵位,都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秦禪月逼過去的腳步一頓,艷麗的面上閃過幾分詫異:「爵位?」
她這幾日忙來忙去,都將爵位的事兒翻到九霄雲外去了。
柳煙黛還沒「生」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這群人急什麼爵位?
秦禪月擰眉道:「爵位又如何?我又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眼瞧著秦禪月與顧夫人針鋒相對,一旁的周子期慢慢退後兩步,做旁觀者狀——他們周府一貫盛產「聰明人」,別人冒出頭來爭奪利益時,他們都會躲避起來,在其後坐享其成。
顧夫人渾然不知自己夫君這點小算盤,她是在為周家爭,更是在為她的三個兒子爭,所以她上前一步,擲地有聲的說道:「當日,你說你兒媳有孕,我等不曾多想,只當是你們侯府還有後,但誰能想,這竟是你騙我們的!是你為了留住爵位的手段!」
聽了這話,秦禪月心中一緊。
這件事她做的隱蔽極了,是誰出賣了她?
但不管是誰出賣了她,她都不能承認,眼下正是烈火烹油,誰鬆了口,誰就要被丟到油鍋里炸上一遍,炸的酥香可口,被對方吃個一乾二淨,所以她決不能鬆口。
「胡扯。」秦禪月當即反駁道:「妖言惑眾!胡說八道,來人,將世子夫人保護好,我看看今日誰敢動世子夫人!」
秦禪月的私兵應聲而出。
但是,她這一趟來為了掩人耳目,只帶了區區幾個人來,但周家人這邊卻不同,周家帶了一堆人來。
周家人好不容易抓到了秦禪月的把柄,哪裡肯鬆手?他們甚至都不肯等到秦禪月回府,而是直接大張旗鼓的找上門來,就是要把這件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秦禪月的兒媳根本就沒懷孕!這爵位該是他們周家的!
其實有些時候,大戶人家爭爵位、爭地產,跟村子裡面悍農搶地是一樣的,換了個階層,但本質不變,真到了動真金白銀的時候,誰都不會要臉面,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撕開來,叫旁人評評理。
眼見著秦禪月派人將柳煙黛圍起來了,顧夫人也不著急,她既然敢來,自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就算是摸不到柳煙黛,她也有法子證明柳煙黛根本沒懷孕!
只見顧夫人一抬手,後面便有人讓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