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起身?」,這個時辰?
齊暮安驚愕,不由看了屋中滴漏,瞧著已是巳時,忍不住擔心,「可是身子有異?」,莫不是昨晚自己鬧的太過?
擔憂之下,也顧不上等秋香回話,齊暮安大踏步入內,將首飾匣子放置妻子梳妝檯上,銅盆洗手,而後快步進了內室,坐到床榻邊,掀開層層帳幔,看著被窩裡睡的香的妻子,抬手探了探額頭,又探了探自己的溫度,確信沒發熱,心才松下來。
俯身上去,連人帶被輕輕攬入懷裡,齊暮安低聲喚:「朝朝,朝朝?醒醒……」
許是覺著聒噪,許是被抱的不舒服了,懷中人咕噥兩聲,「別鬧。」,隨即吧嗒著小嘴,扭了扭身子繼續酣睡。
齊暮安將人圈的更緊了些,好笑道:「就這麼困呀?」
懷裡除了細微鼾聲,沒有一點回應。
齊暮安:這是連日累狠了吧?這麼困。
看著懷中嬌妻酣睡模樣,齊暮安不由自責昨晚不該那麼孟浪,可……
齊暮安心疼著將人輕輕放下,當即也覺得疲憊,乾脆脫鞋上床,準備陪著嬌妻一塊再睡會。
外間伺候的秋香自是希望主子們感情好,可男主子如此,聽得動靜的秋香不由頭大,適時出聲提醒。
「侯爺,夫人從昨晚睡到現在,早膳都未用,馬上午時也該用飯了,且白日睡多了,夜裡若是走了困,明日怕是又得睡不醒。」
齊暮安想想也是,悻悻聳肩,不得已狠下心來將人再次抱起輕輕搖晃著。
「朝朝,朝朝,乖,起來了,不吃飯不行,咱先起來吃一口,若是還困,吃完再睡可好?」
朝朝睡的正香,耳畔卻一直有隻蒼蠅嗡嗡嗡的,很是擾人清夢。
沒法子,這蒼蠅有時候自己也拿他沒辦法,還專管自己,朝朝只能睜開沉重的眼皮,哈欠連天的,任由身邊人伺候著起床洗漱,腦袋還一點一點的,被無情拉著半抱到花廳。
夫妻落座,吩咐擺飯,就等待的這麼點功夫,身畔的人又小雞嘬米般點著頭。
齊暮安看在眼裡,敏銳意識到不對,把昏昏欲睡的人強攬入懷,忙問伺候的秋香一眾。
「秋香,近來夫人可有什麼異常?可是飲食不調?或是哪裡有什麼不舒服?」
秋香等人伺候的仔細,近來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只除了連日忙碌,姑娘的睡眠一日比一日好,白日奢睡了些,今日格外顯外,好像也沒什麼不同,秋香忙就答了。
齊暮安聽的卻越發皺眉。
「只是奢睡?」
看看懷裡短短一瞬就睡過去的人,心中不由想多,實在放心不下,齊暮安當即招來人,叫其去營中將寧師傅請來,畢竟醫者不自醫嘛。
待人離開,齊暮安揮手打發伺候的下去,親自哄著,強餵妻子吃下一碗粥,見小妻子實在困的不行,只得將其抱回榻上。
只是這一回他再無心陪睡了,心中湧起濃濃擔憂,為妻子掖好被角,親自守在屋裡來回踱步,心中猜測著,無數次復盤最近有沒有哪裡出紕漏,妻子是不是中毒中招。
就在這種忐忑焦慮中,寧神醫被宋虎親自從軍營請來。
一進門,小老頭就點著齊暮安沒好氣。
「臭小子,老夫醫帳可忙著呢,匆匆喊老夫來,你小子最好有
事!」
齊暮安深知寧神醫的臭脾氣,打小就知,見他炸毛也沒多話,打發宋虎下去後,忙上前拉著人就往寢室帶,邊走邊焦急。
「寧師傅,朝朝病了,您快來看看。」
一聽是乖徒兒病了,寧神醫急了,也不牢騷了,改被動為主動,掙脫開臭徒婿的拉扯,疾步越過齊暮安上前去,見臭徒婿傻傻跟著,回頭沒好氣的狠瞪。
「跟著作甚,提我小丫頭藥箱來呀!一點沒有眼力見……」
齊暮安無視數落,不敢耽擱,忙轉身跑去對面花廳內的書房,將妻子常用藥箱給速提過來。
沖回寢房,見寧神醫已經坐在榻邊查看妻子情況,齊暮安不敢打攪,輕手輕腳上前將藥箱放下,打開箱子,取出脈診,在寧神醫探手時及時奉上。
一時間整個寢房內寂靜無聲,只有床榻前的寧神醫滿目凝重,眼睜睜的看著老人家把完左手把右手,把完右手把左手,齊暮安的心呀,噗通噗通都要跳出嗓子眼。
終於,等寧神醫將脈診一收,掌心已經浸出汗來的齊暮安,張開乾澀的嗓子,緊張忐忑的忙追問,「寧師傅,朝朝她,她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