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笙深吸了一口氣,在方司使寒霜籠罩的目光中,說道:「實不相瞞,民女祖父是帝師。」
舉人學子皆是滿目震驚。
他們雖聽聞帝師被貶到此地之事,但卻不知眼前這位令人匪夷所思的女子,竟是帝師孫女。
天下學子尊崇帝師,並非是因其曾授業兩位帝王,而是其所提的惠政,不但惠及民生,還讓他們這些出身寒門的學子,在諸多世家子弟間,有一展平生之志的機會。
而方司使嘴角肉眼可見地抽搐起來,好似得了羊角風。
牧澤本還鬱悶於壞了將軍大計,看到此景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大人,可不要失信一女子哦!」
第20章
威勢逼人
方司使愣怔半晌,竟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帝師公然反對新帝向北戎納貢求和,還力主朝廷出兵,驅逐盤踞北地的北戎兵馬。
此舉全然不顧新帝顏面,使得根基未穩的小朝廷,失去了與北戎和好的良機。
身處邊疆苦寒之地,方司使本就如履薄冰,哪敢與被流放的帝師為伍?
「這……這……」他先前的官威與神氣已蕩然無存,「皇上的旨意,本官怎敢違抗?」
蘇笙笙早料到他會推脫。
她本想將官府之人推到百姓面前迫其就範,但沒想到半路突生變故,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也只能借玄冥王之名來施壓。
「祖父只是與朝廷政見不合,並無私人恩怨。方司使若能體恤帝師年邁,也是追隨皇上,彰顯仁德之舉,不是嗎?」
蘇笙笙言辭委婉,留有餘地。
她並未直接威脅,但若方司使此次言而無信,她定會讓他嘗嘗失去民心的滋味。
牧澤適時插話道:「那榜文不是方大人親自張貼的嗎?這才過去多久?若不兌現,恐怕朝廷日後難以取信於民啊。」
蘇笙笙聞言,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雖然祖父承蒙玄冥王照顧,但兵政分家,隸屬不同部門。
這位玄冥王的封地在赤焰城,雖然有兵營駐紮於天塹關,又擔著十三關統率之職。
但這銅礦隸屬皇家,即便他身兼兩職,卻也無權干涉。
若非與礦場監官結怨,她也不會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找上礦場的頂頭上司。
監官負責冶煉生產,但這開採規劃是由鑄錢司負責,兼指派官員進入銅礦監管。
監官雖有權調用和管理罪犯,但分派權實際是掌握在鑄錢司手中。
如同總公司與分公司的關係,專用款項皆由上頭下撥至地方。
蘇笙笙打的這個時間差,正是算準了上頭之人尚不知他們與監官之間的恩怨。
方司使人雖不聰明,但也不至於無知。
他正想打馬虎眼時,卻見謝玄轉過身來。
「現在論賞,尚談之過早。」他眉如濃墨,更襯得鳳瞳黑如夜辰,「方司使,你可知罪?」
方司使臉色瞬息萬變,惶恐道:「王爺此言何意?下官實在惶恐。」
蘇笙笙也微微變了臉色,抬眸看去。
「兵響中混入假幣,本王已面呈皇上,並在此設下陷阱,只待與之接頭者來此自投羅網。」
謝玄說到這裡,他冷看向臉色大變、冷汗涔涔的方司使,「如今罪犯被滅口,你壞了本王的大計,該如何向皇上交代?」
方司使臉色煞白,「下官實在不知啊!」
「哼!」牧澤冷聲道,「方大人此言,莫非是想將失察之罪扣到王爺頭上?」
「下官絕無此意,只是下官確實不知兵響中也混入了假幣……「方司使冷汗直流。
「兵響發放由戶部主理,你鑄錢司不知,也是常理。」
謝玄語氣稍緩,但隨即話鋒一轉,「只是本王與戶部的合圍之計被你破壞,擒獲罪首將更加困難。」
方司使撲通一聲跪下,「下官知罪。」
蘇笙笙聽到這裡,才隱約悟出這位曾出手相助祖父之人的意圖。
「你雖有失察之罪,倒也不必承擔全部責任。」謝玄聲音冷幽,聽得方司使更是心驚膽戰。
他欲言又止,梗著脖子,滿臉苦澀。
「此事隸屬銜接不暢,方司使也不必過於自責。」謝玄冷聲道:「但應將功補過。」
方司使如蒙大赦,連忙表態,「但請王爺吩咐。」
雖然兵響不歸他管,可軍費中出現假幣,他這個鑄錢司主司卻不知,已是失察。
這絕非小事。
若大批士兵拿到假的兵響,引起軍中譁變,而謝玄又身為藩王……
屆時地方震盪,謝玄又已面呈過皇上,那這個罪責恐怕到時就得他這個主司來承擔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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