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大宛朝廷整體散漫、好像有沒有人管都不影響的作派,實際上秦王在其中作用不小。
應津亭更直接:「哦,我倒不怕大宛亂不亂,但我讓影衛試過,秦王並不容易接近。雖然秦王似乎不太習慣新人出現在身邊,所以如今出入時沒有像石沒羽那樣寸步不離的近侍,但他周圍萬杉軍的防衛嚴了許多。殺他或許拼死能辦到,但萬杉軍圍攻下很難撤退,我就那幾個影衛,不想讓他們因為秦王送命。」
應津亭從雲清曉的態度間就猜到,秋城陵江船上所見所聞,雲清曉應當是都告訴雲清寒了,所以提及自己暗中有影衛時,應津亭也無所謂地坦然。
雲清寒掃了似乎沒把自己當大宛皇帝的應津亭一眼。
「至於下毒……秦王靠這招害過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怕自己也被人毒害,所以入口的東西都慎之又慎,一杯茶水離了眼都不會再喝。」應津亭接著說。
顯然,他的確對如何謀害秦王這件事頗有偵查經驗。
雲清曉唔了聲:「那我接著說個很缺德陰損的法子?」
雲清曉和「缺德」偶爾能搭上邊,但「陰損」是聞所未聞,雲清寒和應津亭聞言都有些探究意味。
「秦王當了這麼多年攝政王,在朝中很有權勢威望,這是他的優勢,但與此同時他的勢力是靠這麼多年攢下來的,而他已經在這個過程中老了,他過了今年就六十了,所以他的老資歷也是他的劣勢。」雲清曉正兒八經地說。
雲清寒頷首:「的確,去年年底先帝重病駕崩,國喪期間秦王曾當眾暈厥,雖然後來都說是秦王為表哀思當眾作秀,但……」
雲清寒又看了眼外人應津亭,然後看在雲清曉的面子上勉強繼續說了下去:「我此前想方設法在秦王的攬明殿安插過一個宮人當眼線,他雖然近不了秦王近身,但在攬明殿外圍也能得些親眼所見的消息。」
「秦王剛暈厥被送回攬明殿時,那總是假人一樣的石沒羽所表現出的急切不似作偽。我想,秦王的身體應當是的確出現了衰敗,但可能並未到枯竭的地步,朝中此前也大多並未懷疑秦王壽數。」
應津亭道:「但前幾個月我們南下,秦王想設局坑景華宮那邊所以稱病半月,雖然這回是假的,但朝中有人心思浮動了,畢竟去年年底秦王才當眾暈過。」
雲清曉一拍石桌:「我就是這個意思!秦王老了,但凡覺得自己活得過秦王、自己的家族在秦王死後還要延續的,都難免要考慮萬一秦王死了,現在的朝局要怎麼辦。」
「只是至今為止秦王尚算老當益壯,所以朝中心浮氣躁的不多,也不敢貿然得罪秦王、改換門庭。但若是秦王露出的衰敗症狀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呢?若是秦王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已經老了、擔不住事情了呢?屆時朝廷里各位高官顯貴肯定要趨利避害,人心浮動下秦王難免沒如今這麼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