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眼瞳大睜,後退了兩步,下意識想罵魏延:「你變態吧?」又突然想到這是魏延在問他「若是」這種情況,也就是魏延拿自己做個比較罷了。
是他自己大驚小怪了。
想到這裡,俞書禮鬆了口氣,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你的話當然可以!」
他聲音清晰:「當年在街頭,我可是一眼看中了你的!」
魏延心頭劇烈地跳了兩下。
隨後意識到俞書禮並不是那個意思,便抿了抿唇,說不出那股驟然墜下的失落是什麼感覺,只能失笑搖頭,拆穿他:
「看中我,是想要收我做小弟吧?」
俞書禮「嘻」了一聲,吐了吐舌頭:「那我後來不是也叫了你哥哥了麼?扯平了呀。咱們做哥哥的,能別這樣計較麼?」
魏延在唇齒間複述「哥哥」二字,只覺得黏膩的緊。
但要俞書禮開竅,果然還是太早了。
只是魏延他忍了這麼多年,有些不想忍了。
「你是不是還沒有祝我生辰快樂?」清冷的眼眸似笑非笑。
俞書禮站直,認真問:「你想我怎麼祝?」他抬手發誓:「一定服務到位。」
兩人四目相對。
一股藥香味鑽入鼻腔,俞書禮被拉入一個有力的懷抱。
魏延的下巴摩挲在他的髮絲上,讓俞書禮的頭頂有些發癢。
兩人的心跳聲有些微妙的同步。
魏延的聲音擲地有聲:「這樣就夠了。」
第21章
魏延心不在焉地參加了自己的冠禮。
本來加冠之事應當由父親或者兄長來, 然而魏延既沒了父親,也無兄長,最後是祖母力排眾議, 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下,為他戴冠著帽。
從宗廟回來, 魏延遍尋俞書禮不見,以為是白日裡的事情,讓他對自己產生了厭惡,所以逃跑似的先走了。
他當下連自己的晚宴都懶得參加, 渾身上下覺得懨懨的。
若是知道俞書禮反應這樣大,那些話, 他就算憋死也得憋住,不該問的。
俞書禮是被一封請帖叫走的。
請帖上署名是江寧郡主,俞書禮下意識以為是他爹給自己張羅的相親。
心想著還是得當面拒絕了,省的不去的話,讓人家姑娘家乾等。於是便和魏府的門房打了招呼, 說去去就回, 讓魏延不用等他。
誰料門房太忙,壓根沒記住, 自然沒有告知魏延。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俞書禮按照請帖要求, 走到了遺孤巷中。
這巷子之所以叫遺孤巷,就是因為它實在荒僻,住在裡面的人人龍混雜,時常會有誤入此處的孩童失蹤, 故而取名「遺孤巷」。
當時俞書禮和魏延遭遇劫匪的那日,也就是在這條巷子中,故而他加深了警惕。
他走一步看一步, 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生怕暗角里再冒出來幾個兇徒來,然而最後站在他前面的確實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
俞書禮將緊握的拳頭藏在身後,暗罵自己過分警惕,又尷尬地笑了一聲:「你好,請問你就是江寧郡主?」
江寧沉著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有疑慮:「你是……俞書禮?」似乎覺得這般精緻模樣的小公子和傳言中的邊野莽夫對不上號。
好在俞書禮點了點頭:「抱歉啊……我是不是瞧著有些凶?我當是什麼壞人不懷好意把我叫到這種地方呢。」
聽他這樣說,江寧松微微愣了愣,搖了搖頭,「我是姑娘家,大庭廣眾見你,於我名聲有損。」
俞書禮表示理解。
江寧盯著俞書禮看久了,面色有些微紅,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是俞書禮?」這是這次語氣明顯不同了,聲線都在顫抖。
眼看著對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俞書禮連忙安慰:「我是……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同我說。若是你父母親強迫你同我見面,我也可以當門拜訪,幫你拒絕。」
江寧一愣,這傻子竟然以為是自己要同他相親?
果然是繡花枕頭,空有一身本事。
不過這樣也好,腦子不好使,她也好騙一些。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同你相親。」江寧終於別開了眼,淚珠在眼眶將落未落。
「那你是?」俞書禮有些疑惑地皺眉。
「你是魏延的好友對吧?他讓我來找你……」江寧哭著道:「我……我同他私奔未成,今日在他冠禮的宗廟裡,他本家遣人來找,將這事捅破了……他……他現在在廟中挨罰……」
俞書禮聞言,臉色一變:「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