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被嗆了一聲,悶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魏延此時倒是和善起來了,一點沒有先前的瘋樣:「與你們無關,是我自己不中用。」
「掉頭,去太醫院。」俞書禮攬過魏延,就要把他往車駕里塞回去。
「不可。」魏延扯了扯他的袖子,端詳他怒氣中的臉。他的聲音都不自覺帶了些被關心過後的笑意,只覺得身子上的涼意和煎熬都消散了不少:「陛下召見呢。」
「呵。反正你也不怕死,是病死還是抗旨被殺頭都沒什麼區別。」俞書禮嘴上陰陽怪氣,到底動作還是停了下來,把他依舊放了下來。
魏延沒有反駁,只是順著俞書禮的力道漸漸站穩,見他的臉色不好看,還寬慰他:「無妨,別擔心,只是著涼了。」
「丞相大人還是身嬌體貴。」在監獄過個夜都能燒起來,還是在他晚上又是給他蓋衣服,又是摟著他給他取暖的情況下。
俞書禮又看了魏延一眼,見他跟著走了過來,才大步踏進了殿門。
俞書禮腳步很快,魏延病著,卻努力和他亦步亦趨。
快到殿門口的時候,俞書禮還是心軟了,突然回頭道:「魏延,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妄加揣測。你要是承諾我往後不發瘋了,少對我和別人的關係評頭論足,添油加醋,今日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
魏延低著頭,不吭聲。
若要當做沒發生,往後他就不能吃醋,得將俞書禮同其他人的來往都當做正常來往。
他很想答應,但他做不到的事情,無法允下承諾。
魏延掙扎不堪。
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回應的俞書禮也不覺得尷尬。「好,我知道了。」
「那算了,當我沒說。」
第29章
金鑾殿內。
趙武帝皺著眉頭看向魏延和俞書禮。
「為何突然要退婚?」趙武帝看向俞書禮, 又打量著魏延,「究竟是你們誰的主意?」
兩人都閉口不提。
趙武帝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來生氣,但開口說要退婚的人是魏延, 他便還充斥著長輩的和緩,勸魏延:「先前你母親不是還欣喜異常地接了聖旨?連聘禮都給出去了, 怎麼說退就要退了?」
俞書禮剛一張口想要解釋,就被趙武帝呵斥:「你給朕閉嘴!肯定又是你惹了仙卿不高興!」
「你這一天天的,就知道給朕闖禍!仙卿倒是脾氣好,縱著你, 陪著你鬧,早晚有一天, 你無人管束,要無法無天!朕改日要見見你父親,問問他,整日無所事事,是怎麼教育的孩子!」
俞書禮聽到他談到父親, 突然輕哼了一聲, 打斷皇帝的話:「陛下要罵我父親,倒不如直接罵我就是。畢竟我父親寵我, 您在我父親面前罵的話, 可能壓根就傳不到我的耳朵里。」
趙武帝氣的吹鬍子瞪眼:「孽障啊!孽障!」他扶著胸口大喘氣,被李公公扶住,又是順氣,又是讓俞書禮趕緊道歉。
俞書禮又是一聲「哼」。
「連朕都沒放在眼裡, 果然對太子擺不出來什麼敬意!朕先前還當玉蘭雲舫的事情是太子的不是,恐怕也是你挑釁在先?皇家就這麼讓你不滿意?朕是缺著你了,還是短著你了?」趙武帝抬起手, 就要打向俞書禮。
「陛下。」魏延突然上前,擋在俞書禮面前,開口道:「關於太子殿下的事情,想必陛下早有調查。此事衝動的本就是微臣和太子,和小將軍無關。」
趙武帝見到眼前人,連忙收手。「仙卿,都此時了,你還要幫他說話?!」他又看向俞書禮:「俞書禮!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你?」
俞書禮理了理袖袍,聲音漫不經心:「陛下,要退婚的是魏延,打太子殿下的也是魏延,要殺魏延的是太子殿下,都是他們二人的恩怨,這一切,同我有什麼關係?」
趙武帝睜大眼睛:「你在說什麼?」
俞書禮看向李公公,挑了挑眉。
李公公這時連忙掏出一份文書,遞給趙武帝看。
太子的供詞也在上面,但他恐怕也不敢說自己對俞書禮上不得台面的那些心思,約莫也就敢說同魏延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