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賀庭看到容臣那一身老氣得令人眉頭髮緊的打扮,他更是確信了自己確實對這孩子的關心是少了一點。
「你以前的風格也沒這麼……復古吧。」賀庭始終擰著眉心,他過去拽了拽對方身上的那件紅藍相間印著Nikc反鉤的運動外套,「誰給你買的衣服。」
「我自己買的。」容臣老實說。
賀庭越看越覺得一言難盡,明明這孩子前幾年在泰蘭的時候審美也沒這麼土吧,怎麼現在變得這麼……
「你沒有其他衣服了嗎。」
「有,執勤服。」
「……」
出了門以後,兩人並沒有立馬出發去翠湖,而是先去了商場,賀庭極少會去研究穿什麼常服的事,也沒怎麼留意過當下的穿衣時潮,但他是不願意再看到容臣身上出現那個Nikc了。
兩人進的是翠湖南門,他們本著要去海心亭坐船的,不過從這裡過去就稍遠一點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有一茬沒一茬的瞎聊著,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因為二人之間的生活交叉點很少,往事不堪,來日也沒個定數,聊來聊去無非就是聊工作罷了。
容臣悄悄牽住了對方的手,賀庭也沒有反應,他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什麼,如果賀庭能有點拒絕情緒,讓他鬧一鬧也是好的。
兩人就這樣在這個公園瞎逛了一個上午,本來一切還算是挺和和美美的,直到傍晚他們去晚飯,容臣買單回來時,撞見了賀庭和一個熟人在餐廳門口交談的畫面。
賀庭大概也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付文擇,對於這個十幾年沒再見過的初戀,他竟然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付文擇和十九歲那會兒一樣,依舊留著及肩的長髮,眉宇之間也看不出他也是三十六七的年紀了。
「庭哥不問我怎麼找到你的嗎。」付文擇口吻很是親昵,好像過去那些事從來沒在他們之間發生過一樣。
賀庭沒有太多感覺,「你有心當然能找到。」
「是我爸爸,他的刑期快到了,我去見了他最後一面,他告訴我你應該在這邊的。」付文擇一步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他讓我告訴你,他到死也愛你。」
賀庭只有聽到這句話才有了點反應,不過是哂笑:「真難得。」
「是吧,其實我覺得他挺死有餘辜的。」付文擇說,「那晚後不久我就被送去洛杉磯了,我其實一直有想回來找你道歉的,當時我是想救你的……」
「沒事,想也沒用,你本來也救不了我,這沒什麼好提的。」賀庭一直都這麼覺得。
「那你知道我當時是沒辦法的,為什麼後來就不去找我呢?」
賀庭覺得這話就有點讓他很難不動火了,「我應該被你們父子共享嗎。」
付文擇正想說什麼,容臣這會兒卻非常及時的橫插了過來,他嚇了一跳,幾秒鐘過後才認出來:「容臣?你都長這麼大了?」
容臣沒有去理會對方的話,而是拽住了賀庭的手,「回去了。」
賀庭一言不發,任著對方拉走了。
本來吃完飯兩人該去看電影的,但是容臣卻說不看了,要馬上回家。
「容臣,你想說什麼。」賀庭知道對方那點焦躁從何而來。
「什麼都不說,先回家。」容臣僵著一張不在狀態的臉說。
兩人風風火火趕回了家後,容臣立馬變了個人似的,頭回不講道理也不顧及賀庭意願的把人往床上ll塞。
賀庭對此沒有意見,但他受不了外出一天了就這樣一身灰的在床上滾,「先讓我洗澡容臣!…」
容臣好像短暫恢復了一下冷靜,「好,好……」
賀庭於是下床進浴室去了,容臣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後,也起身去了外面的浴室準備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