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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零點後,賀庭來到一棟野草灌滿了籬莊的庭院外,他連著試了三把鑰匙後才終於把門打開。

這是他當年和魏書言婚後來到東南亞創業住的第一棟房子,原本這一帶有個很繁榮的港口,不過前幾年因為付長嘯落網一事,這片就衰敗下去了。

容臣家裡關係比較複雜,兩口子創業初期時魏書言就把他帶在身邊了,他也就跟兩人生活在這裡。

那時候容臣都八九歲了,他會泰語也會說中文,但是一個漢字都不認識,還是賀庭手把手教他學會讀寫漢字的,後來二人決定把他送回國或是家裡那邊上學時,容臣還鬧了好幾天。

不過他小時候寡言寡語的,鬧來鬧去無非是把自己鎖在房間發悶氣罷了,兩口子跟他磨了半個月,他才肯回容家那邊繼續學業,寒暑假再過來這邊。

幀幀往事像一直被鎖在這個房子裡,在賀庭再次打開這扇門時,那些還算美好的回憶似乎總算醒了過來,卻又只剩奄奄一息的最後一口氣,就在等房子的主人今天再來見它最後一面。

這房子已經斷電很久了,賀庭摸著黑走了兩步,卻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只能打開手機閃光燈充當照明工具,不過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賀庭往地上看了一眼,原來只是一塊小黑板,他再彎身下去仔細看了看,上面還清晰留著一排字:「白鋼三方半,71線,40tx60d(1994.4.11-6.1)。」

賀庭愣了一下,他還能認出這是他的字,但他已經想不起這一行字是什麼意思了,因為他已經離開運輸行業、離開自己最愛的事業很多年了。

他將小黑板收起來放回原處,讓無關緊要的過去重新沉眠,又步步謹慎的往樓上走。

微弱的白色燈光下,賀庭清楚的看到地板上積著一層厚厚的灰,他很確定這棟房子這十幾年裡沒有他以外的人來過,但是他還是祈求那扇房門背後縮著一個寡言寡語的孩子。

但面對的只有空蕩蕩的房間,賀庭無端嘆了口氣。

有時候,回憶就是一間開著門的房間,為的就是讓住在裡面能走出去;但有時候,回憶也是一個上了鎖的籠子,人可以通過籠欄鐵縫看到外面的一切日新月異,卻又出不去。

賀庭只能關上門,讓那個不復存在的孩子繼續鬧脾氣,直到籠子裡的那個大人回來去聽他的情緒。

順著房子外的水岸走了大概兩公里這樣,賀庭先是看到了兩棵熟悉的大榕樹,隨後就順利的找到了一座破敗得有些令人感覺到恐怖的綠牆小平房。

腳下的草地十分柔軟厚實,賀庭步伐輕盈的走到小平房前,還隔著一米遠時,他就透過那片小小的格子玻璃窗看到了裡面有個移動的紅點。

但很快,那個紅點就消失了。

門是虛掩著的,賀庭一推就開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個紅點,準確來說其實是一個還沒燒完的菸頭。

他欠身探入更加昏沉的黑暗裡,下一秒就被一股鋪天蓋地襲來的強勁力鎖住並摁到了牆上。

不過僅僅一秒鐘後,這股充滿敵對意味的力量就從他身上撤去了,隨後他又聽到一聲弱得不能再弱的叫了自己的名字,賀庭還沒來得及張口,對方就難以自控的再度緊緊抱住了他,並用一個急切的吻來緩平了二人前面的緊張情緒以及這些天的牽腸掛肚。

容臣手撫著對方的臉,一點一寸的確認著這不是夢,確認著對方是否受傷是否安然無事,他吻得分心又吻得失控,全然沒有注意到賀庭是如此配合他。

等兩個心臟都不再想往嗓子外跳時,容臣慢慢鬆開了對方,他順手把門掩緊,牽著人就往房子裡的其中一角走。

容臣摸著黑把一個廢舊的長木椅擦乾淨後讓賀庭坐了下來,他半跪在對方腿間,仰著頭問了一個很多餘的問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家看看。」賀庭低聲道。

容臣抓著對方兩隻手,很是為難的將臉埋在對方身前,「小姨知道了嗎。」

「沒有。」

容臣鬆了口氣,隨後黑暗裡又傳出他一句輕飄而決絕的:「賀*f庭,我完了。」

賀庭聽不得對方說這種話,他捂住對方的嘴片刻後又鬆開,「……解釋清楚。」

「我被騙了。」容臣說,「大哥生前還留了一批d品在南海,二姐帶著d品和她未婚夫的東西跑了。」

賀庭問什麼未婚夫,容臣就把格蘭特的事情解釋了一番,他這才得知,這容薇合計格蘭特套走容臣所知的聯警機密後,她順利把容宵生前藏在南海的最後一批d品搬走,又一起轉移帶走了格蘭特存留在某小島上的全部「人體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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