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游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但是很本能做就是做了,給對方擦乾淨後,他又拿起床頭柜上的驅蚊露對著空氣試了試噴頭,接著又拿起賀庭的手,在對方的兩隻腕心噴了一下,再細細抹勻。
賀庭始終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慪氣的臉上沒有一點想搭理人的意思。
抹完了手腕,他又噴了點在自己掌心上,他托起賀庭的下頜,用掌腹輕輕的把藥露抹上去,賀庭只見過往脖子噴香水的,還沒見過驅蚊露也要往脖子抹。
驅蚊露本身就帶著一點辛辣刺激的清涼感,陳少游一開始下手還算輕的,但他抹著抹著手勁兒越來越大,賀庭只感覺自己脖子被揉得火辣得很。
差不多以後,陳少游又蹲下身去要給人抹腳腕,他將賀庭的褲角往上疊,一隻手就握住了對方的腳腕跟,他用指腹按了按那兩顆痣,又磨了兩下後腳跟上的跟腱窩,像是摸骨一樣要把整隻腳細緻檢查個遍,這心猿意馬的一番做派,怎麼看都背離了他原本那點抹藥的初心,不過單單一隻腳也能給他造出褻玩的意味,實在是有點招笑。
陳少游一邊抹著藥,偶爾抬頭看賀庭的臉,賀庭的目光里像是有個軟鉤子一樣,鉤得准但是又很鬆,你一躲開他就鬆開鉤子不再看你,所以每次看他的時候就不捨得再挪開目光。
兩隻腳都被他揉搓發熱以後,陳少游才戀戀不捨的止了手,他抿了抿嘴,仰頭正想說什麼,又被賀庭踹出去。
「……」陳少游後跌坐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賀庭明顯比前面更火大了,不願意理睬人的心思完全寫在了臉上。
陳少游心裡落差有點大,明明一開始對方還挺待見他的,怎麼自己上心了對方就換了個人一樣,但他又不捨得責問,「那我回去了?」
賀庭這才冷冷回他:「走吧。」
可陳少游心有不甘,他挪步過去斜下腰硬湊的就非要親那一口。
賀庭推開他的臉,他又抓住人家手腕,狎昵的在手背上落下了重重的一吻後才快步溜走。
陳少游的助聽器不防水,泡了這一下就故障了,第二天他不得不出島去置換一個新的,除此之外,他也沒忘賀庭要的那些東西,乾脆就一起去辦了。
陳少游在島外奔波了幾天,賀庭也在島內安分的又過了幾天。
他這會已經搬到二樓住了,房間是面光的,加濕器和恆溫機都備好了,吃的也有人專門負責了,除了地毯還沒裝,其他的都送過來了,因為這一帶屬於熱帶氣候,地毯這種東西並不算暢銷,純手工羊絨的得去馬來那邊才能弄到。
吃完早飯以後,賀庭準備出去走走,結果一下樓就看到了杵在大廳門口的陳少游。
「你想去芒果園看看嗎。」陳少游主動過來問他,「今天開始收第一期果了。」
賀庭沒吱聲,陳少游也不知道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他悄悄抓住對方的手掌,這下賀庭倒是有反應了,但僅限於把手抽回去插進兜里,「走吧。」
在此之前賀庭並不知道島上還有種植油桃以外的其他果園,而且似乎距離這裡還挺遠的,因為他們要坐拖拉機去。
陳少游有點難堪的解釋說:「有點遠,坐這個比較方便。」
「你會開?」賀庭看著這個專門運貨的小型三輪問。
「會。」陳少游從座椅上拿下一個帽檐很寬的草帽下來,「你不想坐的話,也可以走過去。」
幾天不見,賀庭火氣也消了一點,不過也沒有之前那麼熱情:「坐吧。」
於是陳少游就把草帽給賀庭戴上了,因為這拖拉機是全露天的沒有遮頂,太陽出來了有點曬。
賀庭還沒想好自己要怎麼在後面的貨斗里坐一路,結果對方讓他坐在駕駛座旁邊,這拖拉機是單座駕駛位,不過坐墊還算寬敞,坐兩個人確實沒問題。
陳少游把帽子墨鏡都戴上以後,就老練的打了火,這拖拉機連個安全帶都沒有,違規超載加改裝上路,賀庭只能慶幸這裡沒有交警。
儘管已經開得很慢了,但是果園裡都是坑坑窪窪居多,時不時顛簸一下,賀庭還沒坐過拖拉機,他真怕自己被甩出去了。
出了桃園後就是水泥路,從這兒出去視野也開闊起來了,不過風有點大,賀庭的草帽都被吹飛了。
陳少游只能臨時停車跑去撿帽子,才九點多太陽就已經很曬了,賀庭只能用手擋著光翹著二郎腿坐在車上等。
「怎麼去這麼久。」賀庭看對方老半天才回來就問說。
陳少遊說沒什麼,他把帽子重新給對方戴上後,又系好帽繩防止再被吹飛:「緊嗎。」
「剛好。」
「給你看個東西。」
賀庭盯著對方掏兜的動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