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裡的餘震平緩下去後,他看到圍堵著他的是幾把反著寒光的長刀,容臣心裡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槍,還是有活路的。
……
賀庭醒來時後頸上還是痛得不行,他拉伸了幾下脖子將凝固的痛感扯散後才含著一口昏沉的氣睜開眼。
唐皮見人醒了,立馬就把吃的提了過來,按照容臣的吩咐轉述給了賀庭聽。
「那他人呢?」賀庭急問。
「臣哥他過後才過來,沒事,他有心裡有底。」唐皮換了一副正經口氣說話,「這裡很安全。」
賀庭環顧了這個空間一眼,除了有點昏暗潮濕以外,和如同的房子沒什麼區別,「這是哪兒。」
「我家。」唐皮原本在抽菸來著,突然想起對方是個病人就把煙掐了。
賀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容臣什麼時候過來?他是不是出事了?」
「估計快了,他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唐皮掐了煙沒忍住再吸一口,「估計今晚能過來,稍安勿躁。」
對方話是這麼說的,但賀庭並不覺得有幾分可信度,唐皮拿了早飯和藥過來,他有防備心在,也就沒有要吃的意思。
唐皮見狀,只好攤開身份說他很久之前就認識賀庭了,只不過前陣子剛剛碰面的時候沒有馬上認出來。
「你認識我?」
「十一年前,我是坐著你的船從溫哥華來到菲律賓的,那時候我還是個搗騰大麻的掮客,後來受臣哥的恩惠才苟活到今天,總之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我和他也是偶然再碰到的。」唐皮把一杯水推給賀庭,「先吃好喝好歇好吧,過會我就去出去找他。」
賀庭半信半疑的,只能先這麼辦了。
唐皮從這間臥室出去後,倒也沒有出門去找容臣,而是轉到了另一個房間而已。
一進門唐皮就踩到了一灘滲著海水的血窪,他皺了皺眉頭,又把門關上,輕手輕腳過去扶起跪在床邊上的人。
「拿點止血棉過來。」容臣聲音都疼沒勁兒了,他吃力趴到床上,又用蹭了蹭枕頭抹去額頭上的細汗。
唐皮手忙腳亂的從醫藥箱裡拿出棉球和鑷子給容臣止血,奈何他背上的刀口太深,白肉都翻出來分成一道溝壑了,血根本止不住,淺色的床褥上暈染開了一大片腥甜的紅,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要不直接縫吧哥。」唐皮齜牙咧嘴的,手都發軟了。
「你會嗎。」容臣連呼吸都在儘量克制了,但凡呼吸重了他都感覺脊背會為此裂開一樣。
唐皮猶豫了一下,「我現在學。」
「……」容臣被無奈逼笑了,「來得及嗎。」
「應該吧……」唐皮有點汗流浹背了。
「那縫吧。」容臣有氣無力的,「再拖一會兒我就死了。」
「那……」唐皮隨手抽了兩張紙巾擦手,「等我去找找有沒有線!」
結果唐皮過去剛剛開門,就撞上了堵在門口的賀庭。
賀庭看著還挺生氣的,不過他沒有看唐皮,而是越過對方肩膀看的容臣。
容臣和賀庭對上眼神那一瞬間,他嚇得連忙拽住旁邊的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結果這動靜太大,背上又是噴湧出大股大股的鮮血,質地柔軟的被棉貪婪的將血液吸入口中,很快,被面上就開出來一朵明目紅艷的血花。
唐皮卡在二人的視線中尷尬了好幾秒鐘,才戰戰兢兢的回頭問容臣:「還縫嗎。」
「縫。」這話說賀庭說的,口氣還特別重,像含沙射影在罵誰一樣。
唐皮說好,然後逃命一樣溜出去找線了。
賀庭走過去,掀開被子一看,呼吸短暫的停滯了一會兒後,他才又氣又恨的拿起對方的手掌,打了一下容臣的手心表示生氣的責備:「不是說不會再騙我了嗎。」
容臣不占理,看了對方眼睛一眼就開始裝睡。
「……」賀庭氣得又打了一下他的手心。
這兩下打得並不疼,但是把容臣打得很愧疚,但很快,他的手心裡又多了一股溫熱感,一下接著一下,連著兩下都是賀庭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