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位置對調,原晢站在床邊,躁動的熱風一直往手裡送。他心不在焉地整理著眼前的濕發,待水珠不再成形,才終於敢和那雙赤裸的眼睛對視。
他知道這個姓裘的想要什麼。
雖然他今天沒說謊,但以過去累積的懲罰來看,他今晚依舊在劫難逃。
他欠得太多了。
所以,今晚的懲罰也可以更進一步。
原晢抿了抿唇,空出了慣用的右手。
吹風機的聲響恰好掩蓋住緊張的心跳,原晢下顎緊繃,脖頸處完全發燙,被裘時勾下去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熱風的溫度似乎要把皮膚燒穿。
原晢被弄得有些分心,結果也不怎麼讓人滿意。
他關上吹風機,吻了吻愛人的喉結,低頭向下。
那些值得珍藏的漫畫被他從南方帶去了北方,又從北方運回了南方。他學會了很多。
而理論知識需要實踐檢驗。
今晚他終於找到了可以驗證學習成果的對象。
他可以做得很好。原晢認真地想。
那雙大手一直揉搓著他的後腦勺,帶著炙熱的眩暈,摩挲間似乎要把他燙傷。
他應該能拿到九分。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
原晢動了動唇角,剛要往下咽,就被他的驗證對象用力掐住了下巴。
越有錢越小氣。原晢對此深信不疑。
像是偷拿了什麼貴重物品似的,這個姓裘的一路把他逼到牆角,就為了嘴裡的那點存貨。
「張嘴。」裘時一手抬起原晢的下巴,一手乾淨利落地給他解褲繩。
原晢被這人粗暴地壓在身下,不得不仰頭「嗯」了一聲,乖乖照做。
口腔里的東西被清理乾淨,而後是一個更為深重的吻。以及那份獨屬於他的回禮。
原晢在酥麻的顫抖中撐出手臂,給同在角落的玩偶黑貓翻了個面。
小貓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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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癒的人不適合頻繁洗澡,可原晢近幾日每天都要洗,今晚還被迫洗了兩次。
耳邊柔風陣陣,吹風機溫度剛好,原晢趴在枕頭上,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還想住酒店嗎?」裘時磨了磨指縫裡的黑髮,柔聲問。
「嗯?」
原晢感覺臉頰也被勾了一下,溫熱的呼吸順勢落下來。
「房子讓人打掃過了,我們回去住。」裘時親了親他的唇,抵著鼻樑說:「家裡的床更舒服。」
「浴缸更大。」
「還有……」
原晢眼睛都沒開,直接伸手推開了那張臉。
「我交了半個月的房費。」原晢咕噥道,「折扣價酒店不退的,不住血虧。」
「這樣啊。」裘時逗著那白皙的食指說:「是誰騙我第二天要回國來著?」
「沒有航班。」原晢原路輸出。
「第三國中轉也可以。」
「太貴。」
「捨不得我?」
「嗯。」
原晢懶得爭辯,看到陷阱繼續跳。
這個姓裘的該是對答案很滿意,沒有再捉摸他,只是一腳把礙事的玩偶貓踹遠了點,側身抱住他躺下了。
原晢是被枕邊的靜音手機亮醒的。
飛機落地後他就換了當地的電話卡,這個臨時號碼只給夏臻報備過,手機不聯網的時候完全處於失聯狀態。而旁邊這個姓裘的更是過分,為了不被打擾,他連手機電都懶得充,屏幕一黑就徹底與世隔絕了。
這裡比國內早三小時,侯清洋大概也是臨危受命,才加班加點熬了個大通宵給他留言。
原晢點開那堆語音條,降低音量貼近耳側——
「你是不是和裘爺在一起呢?啊?你倆肯定在一起!絕對在一起!哥絕對沒猜錯!」
「搞啥子咧你倆?分手也失聯,和好也失聯,現在找人的電話都打到哥這兒來了!」
「起床啦!天亮啦!著火啦!」
「真是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快把裘爺踢下床,他再不早朝,公司都要被人一鍋端了!」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十……」
原晢蹭了蹭枕邊的貼貼怪,起身拿過充電線,把插頭連到了那台黑屏的手機上。
屏幕亮起的一瞬間,呼叫裘總的緊急電話立刻就響了起來。原晢關掉耳邊的碎碎念,剛伸手把裘時的機子拿進被窩,那塊冰磚就被它的主人無情拍掉了。
「我不早朝。」裘時悶在原晢胸前說。
「公司好像有事。」原晢搓搓懷裡的乖巧黑毛,順道瞅了眼尚未熄滅的手機屏幕。
電話竟來自狗腿小孫?
「孫晨也在這裡嗎?」原晢問。
「嗯。」裘時摟住原晢的腰背,耐心解釋道:「來水了個碩,說是怕自己找不到工作,參觀一次後就賴在公司不走了,寧可天天打雜也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