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中午給魏萊發個信息,問她「幹嘛呢?」她沒回。
哎,準是心裡不暢快,晚上好好哄哄他的寶貝兒。
魏萊靜下心來,仔仔細細檢查著準備的材料,一項一項跟省里發下來的檢查標準對標,需要更改的都做好標記。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雨漸漸小了,到下午快四點的時候,魏萊也收拾差不多了。
魏萊準備給婦聯主任送了碗筷,就回家。
這時,楊茂過來了,邊進門邊說,「今兒這雨,可真大。不過咱那水稻田,不怕水多。」
「出去一趟,秧苗搞定沒有?」魏萊重新坐下,笑著問楊茂。
「搞定了,只等著五一來插秧了。我現在都能想像綠油油的秧苗插在地里的樣子了。」楊茂對這水稻面傾注了感情,光是說起來都是笑吟吟的。
「我也是很期待,這沒幾天了。」五一插秧,五月上旬專項檢查驗收,忙碌了快半年,終於快結束了。
「真快啊,想當初村里亂成一鍋粥,咱們就這麼一點點慢慢努力:信訪問題解決了,楊潤有了工作,踏踏實實上著班;採摘園承包了出去,村民們的流轉費了有了著落;現在水稻田也收拾停當,只等著插秧……」楊茂無限感慨的說道。
「是啊,那時候千頭萬緒的事兒,現在回頭看,輕舟已過萬重山。」魏萊接著楊茂的話,繼續說道。
倆人又聊了幾句,魏萊起身,準備出發回家。
楊茂捎著幫魏萊還了碗筷。
大雨剛歇,鉛灰色的雲層仍沉甸甸地壓在天邊,時不時刮著大風,真是有點兒冷,魏萊裹緊衣服,麻溜兒上了車。
今天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得早點兒回家,她有點兒想程樾了。
她這才想著翻出手機,看見了程樾中午發來的微信,正準備回復一下,得,一天沒充電,手機關機了。
於是,魏萊在車上給手機充上電,就出發了。
一路上淌著水浪,車仿佛都變成了小船,在乘風破浪而行。
魏萊緩緩的在熟悉的道路前行著,十多分鐘後,到了平易鎮回城裡最近的、每天都走的路上,這段路有個橋洞,此刻遠遠望去,橋洞已經被混濁的積水填了一大截,水位上升的很高,湍急的水流像一條張牙舞爪的惡龍,裹挾著樹枝、垃圾等雜物,洶湧地奔騰著。
魏萊猶豫了一下,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不安地敲打著,內心天人交戰:「這水看著挺深,要不繞路走吧?但繞路得花太長時間,這天眼看著黑了下來。要不就這麼試著衝過去,自己的車,底盤也不算太低吧。」她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是畢竟是姑娘家,心裡還是有點犯怵,遲疑著,沒繼續前進。
正在此時,前方一輛小車率先開了過去,魏萊觀察了一下,很快,小車安全駛離了橋洞之下。
魏萊這才放心了些,一會兒到了中央,別猶豫,加速通過應該沒問題的。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入積水區域。
剛開始,車子還能勉強前行,魏萊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可當車開到橋洞正中央時,車輪突然像是陷入了泥沼,動彈不得。魏萊驚恐地發現,水已經沒過了多半個車輪,而且還在不斷上漲。
她慌亂地再次踩下油門,發動機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可車子卻紋絲未動。
「完了完了,這下怎麼辦?」魏萊的心跳陡然加快,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的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車窗外,肆虐的狂風依舊呼嘯著,吹得車身微微搖晃。渾濁的積水不斷拍打著車窗,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將車子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