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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斐用毛巾擦了擦頭髮，提起醫藥箱緩緩走到隔壁房間，敲了敲門:「江舟燃，換藥了。」
裡面沒人應他。
他蹙了蹙眉，拿出手機給江舟燃發消息，問他在哪，可過了好久，還是沒有回他。
他總不能還在洗澡吧？
想到剛剛江舟燃慌慌張張跑進洗浴間的模樣，難道是沒帶衣服覺得不好意思？
想了想，裴珏斐去換衣室拿了套衣服，走到洗浴間門口，大門緊閉，看來江舟燃確實在裡面。
裴珏斐:「江舟燃，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江舟燃麻木地抬起了頭，聽見裴珏斐聲音那刻，他的表情才有了恍惚變化，一瘸一拐地貼在門口聽外面的動靜，嗓音更是低啞到不正常:「你放門口就好。」
他瘋了才會開門。
門口沒有乾淨的置物架能讓裴珏斐放這套衣服，他看了看地板，智能家居每天勤勤懇懇掃地拖地除塵，當然不至於髒。
可直接放在地上，還是覺得不太乾淨，畢竟是江舟燃要穿的衣服。
裴珏斐脫掉外套，墊在地面，把這套衣裳放上去，道:「好了。」
江舟燃把耳朵貼得更近，這刻他貪戀地想聽更多裴珏斐的聲音，可又矛盾地想把他趕走。
可他的手離門把實在是太近了，結果自然是不小心按到，門——
開了。
洗浴間氤氳的熱氣與慌張的青年猝不及防之下撲了裴珏斐滿懷。
裴珏斐下意識摟住青年脊背，再往下他看到了雙通紅的眼睛。
第15章 我取向男
看著江舟燃明顯紅著半圈的雙眸，裴珏斐怔了怔，怎麼哭了？
裴珏斐下意識把人抱得更緊，下巴抵在江舟燃腦袋上，心知江舟燃此刻的模樣，肯定不想被別人看見，裴珏斐也不想讓他尷尬難堪。
裴珏斐睫毛顫了顫，眼皮迅速合攏不去看懷裡這具泛涼軀體，裴珏斐問他:「受了什麼委屈？」
眼睛怎麼紅成那樣。
江舟燃身體止不住打顫，聲音也在發抖:「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了？
剛剛江舟燃撲來的動作太突然，裴珏斐只來得及護住他，不讓他摔地上，其實他什麼都沒看清。
只記得江舟燃身材很好，薄肌窄腰，而現在裴珏斐雙眼緊閉，更是什麼都看不清。
裴珏斐感受到他顫抖的身體，沉吟片刻:「看到你長得挺帥的。」
見裴珏斐這樣回他，江舟燃聲音與大腦的弦都還死死繃著，沒法放鬆:「除了這個，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裴珏斐誠實回他:「身材也好。」
過了片刻，他用下巴摩挲了會江舟燃發頂，長睫斂下，說:「還很翹。」
裴珏斐繼續道:「除了這些，你還想我看到什麼？」
江舟燃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他無意識抓緊裴珏斐衣角，追問: 「就這樣？」
裴珏斐嗯了聲，肯定回答他說就這些，他本身也就只看到了這些，可江舟燃還是沒有完全放鬆下來，縮在他臂彎里身體顫著。
滴答滴答——
裴珏斐脖窩成了眼淚的避風港，集聚瀕臨崩潰的慌張，穿過死關的絕望與悸動的歡.愉搖曳，落滿無聲的滾燙熱淚。
裴珏斐輕輕拍著他的背:「江舟燃，我突然想唱《小狼的奇蹟大冒險》主題曲，我唱不好，你這專業歌手可別笑我。」
這部面向五歲以下小朋友的動畫片，主題曲自然也是極其好唱的，陪著裴玥與江舟燃看過的裴珏斐，歌詞稍微一回憶，就想了起來。
「小狼，小狼，你在哪……」
「小狼，小狼，不怕啦不怕啦……」
「我一直在的呀……」
裴珏斐哼著歌，哄著懷裡這具因歌聲反而眼淚落得更加厲害的人。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江舟燃發顫的身體才變得平穩，他張了張唇，想說什麼，結果吃到了不少自己的眼淚。
他自暴自棄地垂下腦袋:「我沒怕。」
笑話，他怎麼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