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斐沒反駁，拍了拍他的腰:「我抱你回房間休息，不過你可要指路，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衣服也在地上被踩髒了，江舟燃現在這樣早點回去休息也免得被冷到。
江舟燃慢吞吞地哦了聲，挺乖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們兩個身形差不多，裴珏斐竟然還有力氣把他抱起來走。
在江舟燃指路下，再加上走廊也很空曠，一路裴珏斐沒遇到什麼阻礙，就算他閉著眼睛，也很順利地把他抱到了臥室。
裴珏斐:「好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江舟燃磨磨蹭蹭地還不想下來:「裴珏斐，你今晚能不能……」
裴珏斐把他沒說完的話補上，反問:「想我留下和你一起睡？」
「江舟燃，我取向男。」
第16章 夜襲？
裴珏斐沒談過戀愛，之前也沒做過任何旖旎的夢，可也不至於愚笨到連自己取向是什麼都不清楚。
取向是天生的，裴珏斐從不會因與旁人不一樣而感到自卑，告知江舟燃也就顯得直白。
江舟燃聽到了這句話，想到剛剛不管怎麼樣，裴珏斐一點反應都沒的模樣，不爽地說道:「那又怎麼樣。」
反正他對裴珏斐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就算躺一起還能把他怎麼樣？
裴珏斐的掌心還貼著青年脊背，失去視覺作為觀察世界的手段後，他的觸覺反而更加靈敏。
清晰地感覺到掌心皮膚紋理與傳遞進他手心的溫暖。
裴珏斐慢條斯理地反問他:「江舟燃，你現在這樣，確定要邀請我？」
有些事，即使他沒好，也不至於真拿江舟燃沒辦法。
江舟燃其實知道他衝動了，問的時候腦子發熱，再加上剛痛哭了場，面對著裴珏斐這張臉，就不怎麼理智。
但話都說出了口，他這人一向說什麼就是什麼，既然說都說了，那他就不準備反悔。
當然前提是，他要先把衣服穿好，他還是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件事，特別是這個人是裴珏斐。
他尤其不想讓裴珏斐看見這麼噁心的地方。
裴珏斐尾音長長地「嗯」了聲，搭在江舟燃肩膀的手，順著背上那兩塊形狀漂亮的肩胛骨撫摸，俯身把人圈進懷時時，手靈活地轉了個彎。
就精準地點在了江舟燃喉結上，指腹緩緩往下，似有若無的溫熱落在他脖頸，鎖骨……
在他腰身停住，伴隨著江舟燃緊張到呼吸近乎停止的聲音，裴珏斐聲音悠悠傳來。
「江舟燃，你讓我繼續，我就答應你。」
江舟燃呼吸完全屏住，他的眼睛睜大，眼睜睜看著裴珏斐往下，身體顫了又顫，瞳孔變大了半圈，終於還是沒忍住攥住了男人的手。
他認輸了。
抓得很緊，手臂的肌肉都因緊張與用力而微微凸起，漂亮的青色筋絡暴起，可惜了裴珏斐閉著眼，什麼都看不見。
裴珏斐任他抓著自己，他本身也沒想真的要對江舟燃怎麼樣，那樣的行徑於一個助理而言實在是太逾矩了。
他說:「我去給你準備助眠的香薰，以及熱牛奶，再給你換好藥，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
江舟燃沒法說不好，他只能點頭，把因緊張與先前差點被撫摸而莫名興奮到通紅的臉偏過去，不再把視線放裴珏斐身上。
裴珏斐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怎麼會處處合他喜好。
裴珏斐手腕的這抹力道也隨之消散，他聽見鑽進被窩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轉過身微微睜開眼眸，背對著江舟燃道:「我給你再送套衣服，在這等我。」
江舟燃直直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睛眨也沒眨，裴珏斐不僅臉好身材棒，就連背影都修長如松柏，好看到讓人忍不住一直看著。
他看了許久，才慢半拍地說了聲好。
裴珏斐在門外停住，到這時才完全把眼睛睜開，指腹輕輕敲了敲門，製造出明顯的聲響吸引江舟燃的注意。
他說:「江舟燃，桌上的合同被風吹乾了，濕掉的衣服也被我洗乾淨了。」
「而在醫學上有種現象名為六年定理，即人體的舊細胞將以六到七年的時間完全更換成新的細胞，其中腹腔及以下的皮膚完全更換時間為十五至三十天，所以……無論是多麼不堪的細胞都會在更替中變為全新的自我。」
裴珏斐頓了頓，把想說的話補充完整:「江舟燃，在醫學上不存在異類，他們只是生病了。」
江舟燃縮進被子裡，再怎麼愚蠢，他也聽得出來裴珏斐是在安慰他，他背過身去，悶悶地對裴珏斐說:「謝謝。」
裴珏斐食指落在門把，把門關緊。
他能猜出江舟燃身上一定有不愉快的事，如他過長的食指與天生難以刺激到的欲.處，也如裴玥生來就有的心臟病。
裴珏斐無法追問到底，那無異於揭人傷疤，或許江舟燃真的會在某一天，主動告訴他呢。
他踏步走進衣帽間，挑了套睡衣，得到江舟燃許可後再次走進去臥室，聽到他的動靜，連把腦袋藏在被子裡面的人才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