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楚大人有什麼冒犯之處?」燕琴悄無聲息地從偏門入屋,她恭恭敬敬地立在太子身邊,低聲問道。
太子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孤這位姐夫,極其小心謹慎,一言一行,摸不到半分的張狂。真不知楚家是怎麼培養的人,年紀輕輕,便能這般沉得住氣。與他相比,孤那位表哥,確實是還遜色了些。」
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桌上的茶杯的杯沿處,內壁處似有一絲淺淡的殷紅色。太子殿下沉默了許久,將那茶杯舉了起來,果然清晰地看到那一抹殷紅,是血跡。雖然鐵鏽味兒極淡極輕,但是在這清淡的茶香之下依舊可以嗅到。
半晌,太子殿下緩緩地將茶杯放下,雙眸里透出些許遺憾與放心。這個茶杯是楚延琛剛剛使用的,所以這上邊的血跡也是楚延琛留下的。他早就聽聞過楚家謫仙,什麼都好,唯一可惜的便是身子不好,他本以為那是一些誇大其詞的流言蜚語,如今看來,這人的身子確實不好。
他也說不清此時心中到底是遺憾多一些,擔憂多一些,還是放心多一些?
「或許,這般也好,若不然,皇姐如何駕馭得了這楚家謫仙?」
楚延琛同孟晟一同離開,坐在馬車裡,他疲憊地倚靠在車壁上,半天沒有說話,剛剛在屋子裡同太子殿下交談之際,身體的不適感便越發明顯。只是不欲讓太子殿下看出來,這才壓著翻湧的血氣,與之言笑晏晏。
剛剛上馬車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服了一枚藥,這才稍微緩和些許不適。
孟晟一臉擔憂地看著楚延琛,並未急著詢問楚延琛到底見了誰,是否知曉了什麼,而是安靜地等著。等到楚延琛難看的面色有所緩和後,才輕聲道了一句:「楚大人,咱們先回宮,我送你去太醫那兒吧。」
楚延琛睜開眼,看向孟晟,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多謝孟大人,不過不必了,是老毛病了,家中備著常用的大夫,我回府去便好。」
「孟大人,今兒我在蘭亭序見到的貴客......」楚延琛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著該如何告知孟晟。
孟晟本就是老手,見著楚延琛這般遲疑,他心頭一沉,便知這一位『貴客』只怕並不簡單。而對於他們這種寒門而言,有些事不必知道。
他笑了一下,率先開口道:「這位顧客,可是與這一樁命案有關?」
楚延琛愣了愣,他迅速搖了搖頭,道:「自是無關。」
「既然如此,楚大人不必與我詳說。不過,今日這一遭,不知楚大人對於命案是否有了什麼頭緒?畢竟陛下限時破案,這時間是一日緊過一日。」
楚延琛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揉了揉額角,腦子裡的思緒紛亂,他輕聲道:「孟大人,之前讓你包好的東西,煩請儘快讓人查驗一番。至於這案子的頭緒,今夜我理一理,明日再與孟大人商討看看。」
孟晟看得出來楚延琛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只是來蘭亭序之前,楚延琛的氣色都尚佳,怎的,到了一趟蘭亭序便就出了問題,莫不是真的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這般想著,便也覺得後背發涼。但很快就又鎮定下來,開口道:「好,辛苦楚大人,我先送楚大人回去。」
「多謝孟大人。」
馬車緩緩行進。楚延琛回到楚府的時候,門房便急匆匆地去告知楚大老爺。這時候,楚大老爺也才堪堪下值,身上的官服甚至還未換下,聽得楚延琛回來,他便又轉身走了出來。
楚延琛臉上的神色越發蒼白,他也說不清,只是覺得渾身上下似乎都浸透了寒意,分明是暑氣未消的炎炎夏日,卻感受不到半分熱意。這一股寒意浸透衣裳,沿著四肢百骸鑽入五臟六腑,一陣陣的刺痛從心肺間傳出來。
「懷瑾。」楚大老爺楚長明走出來,便看到迎面而來的楚延琛。
楚延琛沒想到楚長明會出來迎他,他微微一愣,勉強打起精神,壓著心肺間的凝滯不適,對著楚大老爺躬身一禮,道:「父親,我回來了。」
「這一路奔波,辛苦了。走,進屋說。」楚長明輕聲一嘆,示意楚延琛跟著他進書房。
入了書房,兩人坐了下來。
楚長明打量著楚延琛,見著楚延琛那一張白若霜雪的面容,他微微皺眉,道:「怎的氣色這般差?不是說在蒼玉山上,養得不錯嗎?」
「在蒼玉山上是養得不錯。」楚延琛無奈地苦笑了一番,他也沒想到,不過是去命案現場勘探一番,沒動手沒遇著事兒,便就痼疾復發了,也或許確實是他太過急著趕路回來累著了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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