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任五郎當時不是立時斃命的,他拖著那一道致命的傷,撐著最後一口氣,將那一壺酒打翻了,為的就是掩飾酒中的夜幽蘭,以及那個夜幽蘭的主人......」
夜幽蘭也是一項極為昂貴的藥材,能夠用得起的人不多,順著這條線去查,再排查一下這些人當天的行跡,便有很大機率查到當時暗中下手的人。只是當時想不到,菊樂樓下竟然是有一座冰窖,這才留下了痕跡。
清冷的大牢里一片冷寂,混著淺淺的一縷幽香,在昏黃燭火之下淡然瀰漫,楚延琛很是溫柔平靜地道:「我想,在任五郎的心裡,那名夜幽蘭的主人,應是比他的性命還要珍貴的。」
聽到這裡,王媗終於忍不住落下淚,這一次的落淚不是先前那柔弱優美的姿態,而是無助的哀泣,好像一名丟了心愛之物的孩童。
「不是的,我也不想的,」王媗仿佛是崩潰了一般,她嗚咽著搖了搖頭,「五郎說是見到了謝嘉安,還有一名貴人,這事兒怕是不成了。當時雖然不甘心,可是我也是同意了的。後來,我同五郎準備收拾東西,想著先離開這兒,沒想到五郎滑了一跤,我當時正巧將備好的匕首要收回刀鞘內,也不知怎的,就、就......」
她微微低下頭,淚水仿若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落下,她渾身都在顫抖著。有些事,發生得太巧合,巧合得讓人不敢相信。
「我太害怕了,當時我是逃了出去,身上染著五郎的血,可是出了門,不過一會兒,我便又回來了。」王媗無力地倚靠在桌旁,她的眼睛裡的光芒略微散亂,好似很是困頓,「那時候,五郎已經沒了氣息,我想著,不能讓五郎白死了,便就稍作布置,將一切按著計劃進行了下去。」
這一切,果然如楚延琛所說的那般,只是想不到任石巍的死,不是刻意他殺,而是意外。
楚延琛得到這些答案,似乎就夠了,其實,這些東西問出來了,最後案子落定的結果卻不一定會是這個,他站了起來,輕輕淺淺地道:「多謝王姑娘配合。」
大牢里的幽香慢慢地淡了去,王媗的目光略微渙散,她無助地游移著視線,在聽到楚延琛的話時,她的意識有些遲鈍,沉默而遲緩地盯著楚延琛看,半晌沒有回應。
突然間,寂靜的大牢里忽而間響起來一道轟然聲,似乎是桌椅翻倒的聲音,這一道聲響將意識恍惚的王媗喚醒,她怔怔地看著楚延琛,似乎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楚延琛聽到這聲巨響,而後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輕聲對王媗開口道:「王姑娘,有一件事,倒是忘記和你說了。」
「謝嘉燁就在隔壁。」
王媗陡然轉過臉來,看著楚延琛那一張清雋漂亮的臉,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而這一切,那個未來將會是她夫婿的人,完完全全地都聽到了。
一股莫名的恨意和惶恐湧上她的心頭,她咬著下唇,蒼白的雙唇微微翕動,輕輕地問道:「他什麼時候到的?」
楚延琛的面上一如先前的淡然,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溫聲回道:「一開始就帶來了。」
王媗忽然間明白了一些什麼,她狠狠地盯著楚延琛,悽厲地喊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他知道,是她殺了同她兩情相悅的任五郎,也是她殺了他心愛的菊香姑娘。
「有些人雖然命如草芥,死得無足輕重,可在某些人心裡,是無可替代的。」楚延琛回過頭來,看著王媗,唇邊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菊香姑娘的死註定是討不到公道的,但是,「總不能讓人死得那般委屈。」
楚延琛邁步往外走,沒有再說什麼,身後的大牢的門被關上,牢中迴蕩著哀戚的哭泣之聲,以及怨毒的咒罵聲。
楚延琛走出牢房的門,低低地咳嗽了兩聲,牢房外候著的人急忙遞上一枚藥丸,又奉上一杯清水。他接過那人遞來的藥,抿了一口清水,將藥服下,低聲道:「裡頭的白夢香都散了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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