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琛低著頭又咳嗽了一聲,擺擺手,道:「沒什麼,夜深了,你早點去歇著吧。」
「大哥,你,」楚延熙頓了一下,忽而又接著說道,「是不是今晚瞞著大伯父出府了?」
楚延琛沉吟片刻,他抬起頭來,笑著道:「是,所以,你可要替大哥保密。」
昏暗的光線也遮不住楚延琛面上的蒼白,楚延熙垂下眼眸,突然開口道:「大哥,這次你任恩科的提中令,是不是會有什麼危險?」
楚延琛一怔,他沒想到楚延熙會問這個問題,家中沒有人同楚延熙說過京城裡複雜的局勢,卻也不知道楚延熙是如何想到這個問題的。
楚延熙看出來楚延琛這一瞬間的想法,他別開臉,小聲道:「我平日裡雖然不曾關注這些,但是這段日子,家中的氣氛很是嚴肅,就連爹都緊張了起來,我想著接下來與咱們府中有關的最大的事便是恩科,所以......」
「府中本就又安排人在保護我,我能有什麼危險?等到恩科開始,我便入了考場,那偌大的考場裡,護衛重重,更不會有什麼危險,你不必擔心。」楚延琛也站了起來,他面上帶著笑,輕聲安撫道。
楚延熙低下頭,抿了抿唇,而後低聲道:「我知道了,大哥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夜風寒涼,你一身的濕衣裳,若是得了風寒,可就瞞不住大伯父了。」
「而且,我....爹會很擔心的。」他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了一下,彆扭地轉了話題道。
「好,讓子瑜擔心了。我這就回去。」楚延琛笑著回道。
楚延熙別開眼,嘀咕著道:「誰、誰擔心你了?我這是怕爹和娘會訓斥我。好了,我也回去睡了,你快走吧。」
他揮了揮手,略微慌亂地朝著屋子裡走去。
楚延琛看著那仿佛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只是轉身的時候,覺得肺腑里竄起一絲的寒意,令他不由得又咳了咳,他微微躬身,一邊往回走,一邊低低地咳著。
「公子,我去請啞先生。」重九見著楚延琛這般模樣,他不由得焦急說道。
楚延琛擺了擺手,面上帶著一絲咳嗽後湧起的不正常的暈紅,啞聲道:「不用了,就是寒濕之氣重了一些,回頭服了藥睡上一覺便無礙了。先前囑咐你的事,都安排下去了嗎?」
「公子放心,已經都安排好了。」
「嗯。」
楚延琛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疲憊地走回房去。
長夜漫漫,稀稀疏疏的落雨聲在寂靜的夜裡很是突兀,被這落雨聲打攪著睡不著的人,比比皆是。那一座巍峨的皇宮裡,一隻略顯蒼老的手捏著一枚棋子落在錯綜複雜的棋盤上。
「啪嗒」一聲,本就錯亂的棋盤一時間就更是令人眼花繚亂。
「棋子入局,生死既定。」低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殿內響起,清冷而又幽深。
八月初九,恩科開啟。
寧朝中來自各地的學子都湧向了京都,無論是高門望族,還是寒門子弟,都想著靠這一場恩科,邁上通天大道,光宗耀祖,富貴榮華。
那些或者穿著鮮亮,或者穿著寒酸的學子,提著考藍朝著考院衙門有序而緊張地涌過去,遠遠看去,可以看到已然排成長龍的隊伍。
入考院前是需要進行檢查的,防止有人攜帶不該帶的東西入了考院。
楚延琛安穩同其他官員一同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審查工作根據程序開展,秦嶼也帶著人分站兩列,維持考場秩序。
同其他人相比較,楚延琛端坐在上頭,著實是顯眼。經過的學生不由自主地就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楚延琛並不是這一次恩科考試的座師與統籌官,按規矩,那些經過的學生應當先同統籌官行禮,再接著是座師,然後才是楚延琛這一位提中令。可是那些學生卻是徑直先朝著楚延琛恭敬行禮。=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