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琛出了屋子,就見到在門口候著的重九。
「公子,謝大人在小花廳里等著。」重九小聲地回稟道。
他抬眸看了一眼楚延琛,面上的蒼白令他看起來異常虛弱,唇上半分血色都沒有,行進間的步伐也比往日裡更加虛浮,重九心頭一緊,倒是有幾分埋怨起來客,大清早的就擾了楚延琛的休養。
楚延琛點點頭,表示明白,他挪了下步伐,眸光掃過房門,卻不見趙清婉跟出來,心頭忽而間不若先前的沉悶,他緩緩朝著小花廳里走去。
小花廳本也是待客用的,不過往日裡來客都是在正廳,今日或許是為了顧及楚延琛的身子,故而特地將來人引至離楚延琛的庭院較近的小花廳。
謝嘉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清雅的香氣在唇齒間迴蕩,他看著手邊的茶杯,眸中的光微微一閃,這是皇室里特有的美人香,想來是陛下賜給公主殿下的。
想著許久未見的趙清婉,他的心頭微微一動,聽到小花廳外傳來的腳步聲,他不由得朝外看去。曦光微亮中,一道人影踏入小花廳。
謝嘉安眼中的神情微微一動,而後就沉寂了下去。他站起身,笑著道:「楚大人。」
楚延琛看著長身而立的謝嘉安,他走了過去,而後回了一禮,道:「謝大人。請坐。」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這略微低沉沙啞的聲音令謝嘉安稍稍一怔。他抬眸看去,注意到楚延琛脖頸處那觸目驚心的烏紫痕跡,以及楚延琛那略微遲緩的動作,想來身上是帶著傷的,他心頭一驚,想著這一遭看來是夠驚險的。
「楚大人的身子,可還安好?」謝嘉安想了想,溫聲問道。
楚延琛淡淡一笑,開口道:「沒什麼大礙,歇上兩天便好。這一次的事,謝過謝大人了。」
謝嘉安仔細看著楚延琛蒼白的面容,心中浮起一絲無奈,而後道:「我倒是想不到他們下手會這般狠絕,這一遭讓楚大人受苦了。」
楚延琛端起手邊的水杯,杯中並非是茶水,而是溫水,他小口抿了一口,緩了緩喉嚨間的疼痛,而後小聲道:「這一次,還要多虧謝大人的提點。」
謝嘉安搖搖頭,並不在意地道:「都是為陛下辦事,哪裡說得上什麼提點,不過也想不到同南蠻有勾結的竟然會是承恩侯府,不過當時考院外,你又怎麼知道那名考生便是承恩侯府的公子?」
楚延琛輕笑一聲,道:「我不知道。不過是恰好發現了他身上所帶的玉佩有蹊蹺。」
謝嘉安看向楚延琛,很多事,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巧合,只有謀算,所以對於楚延琛所說的恰好,他並不相信,但也不會去深究,他垂下眼眸,乾脆利落地直切主題,道:「南邊要起戰事了。」
正是因為南邊要起戰事了,他探知了些許風聲,才會枉顧謝相爺的意思,將消息透給楚延琛,與楚延琛聯手。而江南道的人是他帶回來的,當時他並未想到閔埕會因為一己私仇,而不顧萬千百姓以及國境安寧,與南蠻合作。
聽到謝嘉安的話,楚延琛嘆了一口氣,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沉重,抬頭看向謝嘉安,而後開口道:「江南今年水災泛濫,陛下已經派人前去賑災。」
他這話說得有些莫名,仿佛與謝嘉安先前的話題完全對不上,可是謝嘉安卻心中一點就通,他面上閃過一抹嫌惡和憤怒,壓著聲音道:「一群狼狽為奸的蠢人,竟然貪下賑災的銀子,更是將災情瞞下,水災之後發了大疫,他們竟然敢焚燒整座城池,逼得流民反了。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居然還敢繼續瞞著消息。」
說到最後,謝嘉安幾乎是無法抑制的憤怒噴薄而出。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若不是知曉了這些消息,他也不會背離祖父的意思,同楚延琛聯手。
因為江南一事,其背後正是有南蠻的人插手。
或許是見著寧朝和戎朝締結了盟約,南蠻心思浮動,便想著先下手為強,南境動亂,江南一道更是苦不堪言,流民四處流竄,水災大疫攪得民不聊生。
寧惠帝得到消息的時候,江南此刻已然是混亂一片了。偏偏南蠻兵馬逼近南境,內憂外亂,可謂是焦頭爛額。京都里的人知道這些消息的並不多,一則怕引起恐慌,二則京都中也有人同南蠻勾結。
這一次恩科提前,便是寧惠帝為了戰事做準備。但是誰也想不到恩科舞弊案竟然會鬧騰得如此之大。不,或許,眼前的人是明白的。謝嘉安的雙眼裡異芒閃動,他想著楚延琛應當是添了一把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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