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婉也不與常旭多說,她看到楚延琛走了過來,便就迎了過去,親昵而自然地伸手挽住楚延琛的手,輕聲道:「我聽聞這平州城裡,有一戶醫師挺不錯的,就在離這兒不遠的巷子裡。」
楚延琛點點頭,沉聲應了一句:「好,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趙清婉笑著攜著人往前走,踏出院門的時候,便能聽到略微熱鬧的吆喝聲。出了巷子,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走在這麼一片忙碌卻又祥和的大道上,令趙清婉的心情也亮堂了起來。她輕聲對楚延琛道:「懷瑾,這兒離江南道已經很近了,應當也算是江南道了,可是並不見你先前所說的糟糕情況。」
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不變,他看向這平和的街巷上,那些小攤販眉眼間一閃而逝的愁緒顯得異常突兀,趙清婉並未注意到這些。
「皎皎,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楚延琛輕聲說了一句。
趙清婉轉過頭,她的雙眸中透出一抹的驚詫,而後是淺淺的深思落在了心頭。她的視線落在街巷上,在楚延琛的提點之下,這時候便察覺到了些許怪異之處。
這一份的平和仿佛是浮在江河智商的浮萍,看著花團錦簇,實則一觸即散。
趙清婉心頭微微一緊,將所見所想埋在心底,只是淺笑著隨同楚延琛入了一條胡同。
胡同較之外邊的熱鬧街巷要清冷了不少,胡同內飄蕩著若有似無的藥香味,不難聞。
走過一小段路,便看到一道掛著醫館大字的鋪子。
「是那兒。」趙清婉伸手點了下前方,拉著楚延琛往前走。
楚延琛看了一眼那略微蕭條的醫館,些許想法在心頭掠過。
楚延琛慢條斯理地同趙清婉走至醫館,醫館內沒什麼人,坐在屋子裡的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面容和善,只是略顯瘦削,眉宇間微微擰起,給人一種苦悶的感覺。
在見到有人入了醫館,老者抬起頭來,目光間透出一抹驚詫,而後便坐直身子,開口問道:「這位公子,請坐。」
老者不過是須臾一眼,便能注意到一行人之間,身子有恙的人是楚延琛。他微微揚了揚手,示意楚延琛坐下。
楚延琛挑了挑眉頭,他隨同趙清婉來醫館,並非是聽聞這兒的大夫醫術有多高明,只是想著來醫館了解一些情況。
倒是想不到會真的遇上一名不錯的大夫。
「公子,請伸手,老朽替你把把脈。」老者語調低沉,但是出口的話語極其溫和,可以看出他的性子應當也是平易近人的。
楚延琛不發一言,伸手放置在桌上的藥枕處。蒼白的手腕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老者伸出手指搭了上去,沉吟半晌,搭著的手指稍稍鬆開,便又抬頭看向楚延琛,開口道:「煩請公子再換一隻手。」
聽到老者的話,趙清婉不由得心中一跳,她本是見楚延琛尚能行動自如,雖然氣色不佳,但是精神還可以,也是認同楚延琛所言的並無大礙,執意帶著楚延琛來看大夫,是為了以防萬一。
只是此時此刻,見著老者如此嚴肅的神情,以及這漫長的診脈,趙清婉本還平靜的心緒登時就亂了起來。
楚延琛察覺到趙清婉的不安,他伸手輕輕拍了下趙清婉的肩,無聲地安撫著人。
老者一邊診脈,一邊低聲道:「這位夫人不必擔心,雖然公子的身子是有些欠缺,不過平日裡精養得還不錯,現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好一會兒,老者才鬆開手,他的雙眸看向楚延琛,沉聲道:「肺腑間凝滯了些許寒氣,又受了撞擊,這兩日應當都有些咳嗽和悶疼,我開兩幅藥,公子先喝兩日,這兩日注意保暖,以免氣血不順。公子的身子本就是有所不足,想來平日裡便有吃的藥,老朽開的藥,是散瘀驅寒的,藥性溫和,不會同公子所服的藥有所衝突,公子不必擔心。」
老大夫的話語落下,趙清婉的心中不由得湧起一抹愧疚,這撞擊,想來是昨夜裡她鬧騰的。
老者的字寫得極好,蒼勁有力,他寫完方子放下筆的時候,忽然間頓了一下,看著這一副方子,皺了皺眉頭,道:「老朽這兒缺了一些藥,公子的藥方......」
聽到老者的話,趙清婉開口問道:「那可有其他的藥房,可以抓藥?」
那名老者遲疑許久,趙清婉疑惑地看著老者,只以為老者是擔心診費,她便又道:「大夫儘管放心,診費,我們是不會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