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中意皎皎。」他的聲音很輕微,寧惠帝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飄過一抹茫然。
裕親王聽到這裡,不由得一愣,他是知道寧惠帝在這些子女中,對於福慧公主最為偏愛,可是卻怎麼都想不到皇兄竟然是動了這個心思,他雖然心中詫異,但是卻並未有絲毫的反對以及不妥感覺。只是想到如今趙清婉已然成婚,而且嫁的人還是六大世家之首的楚家,那麼......
「駙馬著實是太過優秀了。」裕親王想到楚延琛曾經說的那三道國策,似是而非地道了這麼一句。
寧惠帝出神地看著大殿中搖曳的燭火,他面上的神色透出一抹古怪,隨後笑了笑,道:「是啊,可是若是不夠優秀,又如何能夠配得上皎皎,但太過優秀,實在是令人心存不安。」
「楚家......謝家......」寧惠帝喃喃自語,話語在殿中含糊地飄蕩,「都說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這話,朕不認。」
寧惠帝面上的惆悵陡然斂去,剩下的是堅定和冷硬。
裕親王輕嘆一聲,他對於寧惠帝心中所想,自然是了解的,他們是親兄弟,難得的感情還不錯。皇室本就是血脈凋零,自先帝一脈下來,最後存活著的也不過是他和寧惠帝兩人。
而他們兩人的子女也不多。自然對每一個子女都是精心呵護的,縱然是不能成才,但是也不曾苛刻。
「皇兄,謝家心思太過浮動了。」裕親王低頭想了一下,終究還是將這話說出了口。
聽著裕親王的話,寧惠帝朗聲一笑,他伸手拍了下裕親王的肩膀,而後道:「朕還以為這話,你會堵在肚子裡,怎麼都不會同朕說的。」
他轉頭看著裕親王,雙眸中滿是認真的神色,一字一句地囑咐道:「皇弟,朕只有你一個手足兄弟,朕知道,你素來謹慎,近來,京城裡鬧出不少風言風語,你的顧慮,朕都知道。只是朕要告訴你,朕的心中,從來都未曾想過狡兔死走狗烹。你一直都是朕最為器重的皇弟。」
寧惠帝仿佛是想要同裕親王開誠布公,他的視線並未轉開,而是同裕親王的視線對上,接著道:「先前,朕將雲薇遠嫁和親,是朕對不住你,你心中有怨,朕都能理解。如今便又要讓勤允冒險,朕......」
寧惠帝的眼眸微微發紅,他垂下眼,長嘆息道:「是朕對不住你。」
聽著寧惠帝這番肺腑之言,裕親王苦笑一聲,他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若不然,先前也不會同意將趙雲薇遠嫁,這些年,他也是身處高位,一些隱秘的訊息,其他人不懂,他卻是多少都知道一些,寧惠帝的處境可以說是步步維艱,他明白,也能夠體諒,故而才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寧惠帝身邊。
不是沒有埋怨過,畢竟趙雲薇是他最為疼愛的女兒,他的子女不多,唯有一兒一女。趙雲薇是小女兒,是他和王妃捧在手心裡寵著的人,便這麼三言兩語遠嫁去了戎朝,他如何不心酸怨念?
「皇兄,臣弟......」裕親王的聲音略微哽咽,他輕聲道,「怪不到皇兄,他們身為皇室子弟,這是他們的責任。」
「皇兄不也是將最為寵愛的公主作為誘餌送了出去?」裕親王伸手不著痕跡地抹去眼角的淚花。
寧惠帝沉默許久,是的,這一次的江南道之行,本就是一場戲,是寧惠帝親手布置的,所有的棋子都是他精心挑選後擺上去的。而如今,棋子入局,這棋局便要正式開啟了。
是輸是贏,端看博弈者的棋力,是生是死,便是棋子的運氣了。
第99章 疑慮重重
寧惠帝同裕親王的這一番肺腑交談,他人自然是不會知道的。而寧惠帝的打算,更是無人察覺。
在江南道的各方勢力,都以為自己是那棋盤上的執棋人,卻不知自己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微末棋子。
楚延琛帶著趙清婉往院子裡走,他本是想要陪同趙清婉四處轉轉,然而趙清婉卻是並未有任何的興致,她滿心都是剛剛那一名老大夫所說的話,以及在這平和的城中所感受的些許不對勁。
故而在楚延琛詢問她想去哪裡轉轉的時候,她便搖了搖頭,拉著楚延琛回去靜養休息。
楚延琛見趙清婉這般態度,他也不會拂了趙清婉的好意,便依著趙清婉的意思往回走,不過心思也是略微沉重,尤其是先前偶爾間在街角見到的一閃而逝的身影,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那人看起來似乎是江南道都督閔埕。只是他身邊的那一人是誰,一時間倒是猜不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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