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還是早做打算吧。」何惠也不再多說,他今夜本也只是來試一試,在入府的那一刻,他便知曉,世家是不可能退的。
楚大老爺看向何惠,他面上的神情甚是淡漠,對著何惠拱了拱手,道:「相爺,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要相爺指一條明路。」
何惠聞之,他沒有回話,只是挑了挑眉頭,看向楚大老爺,似乎是在等著他後邊的話語。
「陛下,緣何如此急躁?」
是的,寧惠帝確實是太急了,若是說為著儲君,可是寧惠帝正值春秋鼎盛,身子康健,大可徐徐圖之,又何必在這內憂外患的困局中,急切出手。
何惠沉默了許久,他似乎是在斟酌,又似乎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想了許久,看著楚大老爺那斑白的頭髮,他最後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有人對皇子們出手了。」
皇子們?楚大老爺敏銳地注意到『們』這個字眼,也就是說除了東宮太子,那三皇子和四皇子出事了?他心頭一跳,想著這些日子京中一切平穩,他心頭的駭怕更是深了一層。
越是修飾得平穩,則越是說明情況的嚴峻。若不是出了無法控制的大問題,寧惠帝又怎麼會把事掩飾得這般嚴實?
「那太子?」楚大老爺心頭微顫,他艱澀地開口詢問。
何惠知道楚大老爺是在擔心什麼,他搖搖頭,輕聲道:「太子殿下雖然身子不大好,可是如今尚算安穩。」
得到這麼一個答案,楚大老爺難看的面色稍有緩和,他的視線對上何惠的雙眼,忽而又見得何惠張了張口,小聲地吐出一句叮囑:「楚大人,待公主殿下同小楚大人回京後,還是儘快延綿子嗣的好。」
楚大老爺的眸中神色驚詫,他定定地看著何惠,半晌沒有回過神來,腦子裡紛亂的思緒一時間理不順,何惠也不再多說,他站起身來,拱手一禮,道:「深夜到訪,多有打攪了。現下,我就不多叨嘮了。」
看著何惠起身離開,楚大老爺沉默地送人離開,只是在人離開之前,他忽然又問了一句:「除了公主殿下,太子如今是陛下唯一的選擇嗎?」
此言一出,冰冷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沉滯得讓人呼吸不暢。何惠的腳步略微一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側過頭,微不可聞地輕輕點了點頭。
楚大老爺站在長廊的一頭,目光呆怔地看著何惠消失在暗夜中的背影,他的心頭滿是震驚,今夜得到的消息,在他的心頭反覆徘徊,令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老爺?」楚大夫人知道客人已然離去,可是見楚大老爺遲遲未曾回來,便就不放心地尋來。
她伸手拉住楚大老爺的手,只覺得對方的手冰冷而且在微微顫抖,大夫人不由得心頭一跳,她復又輕聲喊了一句。
「老爺?」
楚大老爺回過神來,目光投注在楚大夫人的身上,他伸手回握住楚大夫人的手,輕輕地道:「夫人,亂象將至。」
要知道,如今三皇子和四皇子還未到出宮開府的年紀,能夠在宮中,在陛下和娘娘的眼皮底下,暗算了兩位皇子,這人怕是手眼通天。這般局面,如今的安靜,不過是陛下壓制著怒火,勉強糊弄出的平穩。一旦江南道的事徹底平定了,加上邊境安穩,那麼便是徹底清算的時候。
帝王之怒,伏屍萬里。
巍峨的皇宮中,滿腹怒火的寧惠帝,帶著一身的疲憊,開口問著面前跪在地上的醫官:「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情況如何了?」
那跪在地上的醫官年紀較大,這天寒地凍的,地上的青石更是寒冷,他的身子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竟是在微微顫抖著。
「回、回陛下,兩位皇子如今的情況暫且穩住,不過.......」伏在地上的醫官抬眸悄然看了一眼寧惠帝,注意到寧惠帝眼中的冰冷與殺意,他重重地一叩首,而後顫著聲,道,「不過,三皇子外毒漫侵,故而導致精神上時而瘋癲時而清醒,那毒素蔓延在三皇子的體內,殘毒,下官盡了最大努力,可惜始終無法清除,這癔症,往後若是保持心境平和,倒也是不會發作,只是,殘毒在身,容易延至後代......」
「四皇子寒邪入體,雖然平日裡身子康健,抗住了最為致命的一刻,保住了性命,但是損了精關,今後怕是與子嗣無緣。」
醫官渾身發抖,勉強將話語說完,心中的絕望卻是無以復加,他知道這般天大的秘密落在他身上,只怕最後等著他的唯有一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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