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先喝了。」吳江抬眸對著楚延琛道。
他的目光落在楚延琛的面上,看著對方原先的灰白色逐漸轉為氣色不甚好看的霜白,心頭的憂慮稍稍緩解,將手中的藥瓶遞了過去,對著楚延琛叮囑道:「這藥你且先用著,用熱水送服就可以。這段時間先用吧,一日兩枚,用完了你再來找我拿。與你家神醫的藥不會衝突的。」
「如今尚能有效,說明情況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吳江平靜地道:「我知道你如今忙著很,但你多少還是注意點,你這情況,不是歇一歇就能緩過來的。」
「那一位的情況,也很糟糕,只怕也就這一兩天了。」吳江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楚延琛的眉眼微微一凝,他知道吳江說的『那一位』是指太子殿下,之前在大殿上,他便注意到太子的情況不大好,他本就是久病之人,對於觀病情況,多少還是懂的。太子殿下當時的面色呈現的是衰敗之相,也就是所謂的死者氣相。
一旦出現這般神色,便就說明一個人活不長久了。
及至後來太子殿下無聲無息地暈倒的時候,楚延琛便就確定了這一位寄以厚望的儲君只怕是沒時間了。而寧惠帝應是要苦惱了,但是這個消息卻不能透露出來,至少不能在剛剛遭遇了一場叛亂的這個時候透出來。
吳江同他透出這麼一個消息,是冒著風險的,要知道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這個皇宮之中。
楚延琛嘆了一口氣,擔憂地道:「這一道消息,你不必冒險告知我。我猜得......」
吳江看了一眼楚延琛,他忽而截斷楚延琛的話語,壓低聲音,出口的話語似乎是含在喉嚨里,模糊地道:「龍椅上的那位,是真的中毒了。」
聽到這一句話,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一肅,他抿了抿雙唇,眼中透出一抹猶疑,隨後便就輕微地回道:「當真?」
這一場局結束,他一直以為寧惠帝是為了將謝家徹底剷除,以為寧惠帝是做了一場以假亂真的局,可是怎麼都想不到寧惠帝竟然是真的中毒了。
無怪乎當時寧惠帝的氣息那般不穩,他還以為寧惠帝是為了示敵以弱,為了讓謝相爺放鬆警惕,並且讓謝相爺自投羅網的,現下看來,是失手了。
只是不知道這毒對寧惠帝的影響到底是什麼。
吳江看了他一眼,便就猜到楚延琛心頭在想什麼,他握緊雙手,雙眼微微飄移,掃視了四周一圈,而後輕飄飄的聲音傳入楚延琛的耳中。
「這毒,傷及根本。」吳江便也就只能探知到這麼多了,這還是他的醫術極高,從那藥味中揣測出來的。替寧惠帝診病的人並不是他,熬藥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嗅覺好,恰好在這宮中亂成一片的時候,去了一趟內殿,嗅了這麼一鼻子。
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鼻子,竟然能夠讓他辨別出寧惠帝的情況不是很好。
聽著吳江的話,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一片冷凝,他的眼中滿是沉思,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麼,好一會兒,他忽然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來。
「這事兒,你不必多攪和。雖然叛亂已定,但是這才是亂局的開始,你不要湊過去,踏踏實實地做你的小太醫便好。」楚延琛盯著吳江的雙眸,一臉嚴肅地叮囑著。
吳江知道楚延琛這是在關心他,他點點頭,回道:「明白,我人微言輕,還能攪和什麼?」
楚延琛搖搖頭,對著吳江繼續道:「不要再靠近內殿以及太子的寢殿,知道嗎?我怕宮中要有大變故了。一旦太子殿下薨逝......」
這一句『薨逝』,他說得很輕微,仿佛是嚼在口齒間,若不仔細聽,幾乎都聽不到。
「從今日起,」楚延琛雙眸微微眯起,他對著吳江擺擺手,道,「你不要再尋我,也不要與我有任何交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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