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咖啡廳,溫知聆給她媽媽發照片時,不死心地問過,明天回去前可以見一面嗎,她可以打車過去。
葛雲儀沒有答應,因由也合情合理。
溫知聆沒有那麼脆弱,不至於因為這點事難過得像天塌了一樣。
可是定定地看著屏幕上,自己憑空臆造的關於葛雲儀的一切,她忽生委屈。
談既周發現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喉間忽而有種瘀滯感,溫知聆用力咽下,搖頭說:「沒事,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不知道自己眼圈通紅,起身準備離開時,手腕卻忽然被談既周從後面拉住。
他跟著站起來,繞到溫知聆前面,毫不設防地看到她的眼淚。
燈光下,沿頰的淚跡在她的瓷白臉上,很像玻璃裂痕。
談既周很久沒有這種無措的感覺了。
他沒有哄女孩的經驗。
幾個發小里只有陶可星一個女孩子,但陶可星是朵霸王花,段柯被她從小打到大,只有她把人揍哭的份,沒有她受委屈的時候。
倒是安慰過痛哭流涕的段柯。
但那不一樣。
有其他桌的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很巧的是,今天談既周穿了件深色的牛仔外套,和溫知聆站一塊兒,像極鬧彆扭的小情侶。
女孩子在高高大大的男生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且兩人都長相出眾,讓人很難忍住好奇心。
溫知聆察覺到,低頭用指腹胡亂把眼淚抹掉。
「溫知聆,」談既周站在她面前,將她遮得嚴實,隔開旁人的探究目光,語氣放軟,「你倒是和我說說看,怎麼了?」
她開口,鼻音很重,「我就是心情不好。」
因為心情不好就在人家面前哭一場,未免太莫名其妙。
但那些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溫知聆自己都覺得無關緊要,不知該怎麼和他說起。
她沒忘記和他道歉,咕噥著說:「對不起,害你跟我一起丟人。」
談既周低頭看她,「心情不好啊,那哭就哭吧。」
他剛剛甚至還想過是不是她哪裡難受。
回身從桌上抽了紙巾遞到她手中,他聲明一句:「我也沒覺得丟人。」
一個人活了將近二十年,或多或少經歷過幾件尷尬的事,對比之下,今天這場面真算不上什麼。
溫知聆的眼淚漸漸止住,睫毛被濕氣裹著,眼周和鼻尖都紅。
談既周陪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去的時候,菜品已經上齊。
不論怎樣,飯還是要吃的。
執著筷子坐在桌邊時,溫知聆已經好了大半,不過仍垂著眼皮,有些逃避談既周的視線。
雖然他說了不丟人,但她還是會不太好意思。
這家菜很合口味,溫知聆食不言,悶頭吃完了一小碗米飯。
談既周幫她把玉米汁續上,「現在好點了嗎?」
「嗯。」溫知聆說:「我沒事了。」
她不是愛哭的人,哭過一場反而有奇效,有種發汗退燒後感覺到的輕盈。
她問談既周,「你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嗎?」
他坦然道:「有。」
「你怎麼調節呢?」
談既周思考幾秒,認真給了她回答,「一般有兩種情況。」
「一是如果導致心情不好的源頭出於我自己,就盡最快速度把它處理好,或者往那個方向努力。另一種情況,它不是一個可以抽絲剝繭的實際問題,而是讓人感到困擾的外部狀態,不因我而起,那就暫時把自己從裡面抽離出來,去做點其他事情,散散心。」
他說話時,溫知聆聽得專注,身上那股好學生的氣質藏不了半點。
仔細想了想,溫知聆說:「我屬於第二種情況。」
她像是問自己,「我要做點什麼其他事情來散心呢?」
談既周喝一口水,「隨你,什麼都行。」
她看著他,心緒飄忽一會兒。
「我想看午夜場電影。」
第14章
14她不會成為他的誰
午夜場電影,顧名思義,場次都排得晚。
深夜開場,凌晨落幕。
溫知聆說完,便見談既周拿起了手機。
她不太確定地問:「你和我一起嗎?」
「剛剛忘記說一句,『什麼都行』的前提是安全第一。」
他的視線從手機屏上短暫移開,「還是你想自己一個人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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