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個俱樂部門口下車,車門打開時,溫知聆瞥見不遠處站了幾個年輕男生。
但談既周動作很快,幾乎是一下車就將車門甩上。
溫知聆連那幾個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
同樣的,他們也沒看清溫知聆的樣子,只隱約看出身形是個女孩。
她不知道,談既周從出酒店開始就收到朋友群里的一頓狂轟亂炸。
起因是有個不太熟的共友早上在酒店撞見他,鬼鬼祟祟從背面拍了張他和溫知聆站一塊兒的背影照,發給段柯,八卦他旁邊的女孩是誰。
段柯和溫知聆只有一面之緣,又過去這麼久,光靠背影根本想不起來是她,再加上昨天談既周沒有任何解釋的匆匆離場,幾個人一合計,斷言他肯定是瞞著大家談了個女朋友。
於是群里開始插科打諢的刷屏。
他們不認識溫知聆,談既周不會專門把她拎出來解釋,只回了兩個字——「等著」。
他趕著去收拾人,溫知聆毫不知情,只看出他像完成任務般解脫。
車門緊閉,平叔也很快駛離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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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淮城,溫知聆趁著最後一天的假期,約了柴佳出來,把給她帶的小吃送出去。
兩人在學校旁邊的書店見面。
書店二樓是家奶茶店,靠窗有一條長桌,溫知聆點了杯奶茶,坐在那裡補這兩天落下的作業。
柴佳的作業從來都是挑著寫,她成績不差,屬於邊玩邊學的那一類天賦型學生,成績忽上忽下,排名完全能靠自己支配,用功了就高一點,貪玩就低一點,是班主任最頭疼的一批學生,此時正趴在一旁打遊戲,一邊吃東西,不時塞一塊給溫知聆。
奶茶店除了有奶茶,還賣雞排飯,預製的盒飯,加熱一下就能出售,兩人都不挑剔,午飯拿雞排飯應付了一下,下午繼續在書店消磨時間。
溫知聆將兩張數學卷子寫完,活動一下手腕,抬眼看看窗外。
書店租用的是在學校對面一所小區的商鋪,窗戶對著小區裡的景觀湖,湖上架了座木拱橋,和熙日光打在楊柳上,有種獨屬於春天的蠢蠢欲動的生命力。
溫知聆對春天無感,因為小時候體質不好,她在春天很容易生病,流感、過敏都要輪一遭,七歲那年出水痘也是在這個時段。
但今年的春天很特殊。
溫知聆問柴佳:「有個男生幫了我挺多忙,你說我要不要送個禮物給他?」
她垂眸盯著寫完的卷面,語氣像在思考數學題一樣嚴謹。
柴佳在屏幕上躍動的手指一頓,睇她一眼,「你等我一下。」
遊戲
速戰速決的結束了,柴佳摸摸下巴,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這個人是不是上回你說在外面遇到翟峮的時候,在你身邊的那個?」
上回碰見翟峮那天,溫知聆回家的當晚就跟柴佳說了,對於談既周,她一句帶過,柴佳只顧著問她有沒有被欺負,順帶痛罵了一頓翟峮,完全沒去深想另一個當事人,只知道是她國畫老師的侄子,碰巧湊到一起爬了山而已。
溫知聆點頭。
「送唄。」柴佳大手一揮,替她做了抉擇。
「還是說這人比較挑剔啊,送個禮物還要瞻前顧後的?」
「也沒有。」
如果她送的話,談既周應該只會笑笑,無所謂的收下。
柴佳問她,「想好送什麼了嗎?」
「還沒。」溫知聆說:「而且我都不知道下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這麼神秘的?」
溫知聆說不是神秘,「他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只是偶爾過來。」
柴佳抬抬下巴,拖著調,「噢——」
「長什麼樣啊?」
「很好看。」溫知聆在柴佳面前毫無保留,一五一十道:「是見過就能一眼記住的長相,笑起來有點壞壞的,但不是陰柔的類型。」
談既周是什麼人,柴佳沒見過,也半分都不了解,但溫知聆她熟啊,什麼時候這樣仔細去記過一個異性。
柴佳直言不諱,「你可別被壞小子騙感情了啊。」
不是她掃興,而是那種混球很喜歡騙乖乖女,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溫知聆太單純。
溫知聆習慣了柴佳的直白,反應不大,沒有立刻辯駁什麼,只是把她的話代入式的忖度片刻,而後低聲喃喃:「騙我感情嗎?他不會的。」
柴佳湊近,眉頭緊鎖,「我怎麼聽你這話還有點失望呢?」
溫知聆被她如臨大敵的樣子逗笑,「你放心,真的不會。」
她很難將談既周和騙感情這幾個字聯繫在一起。
天之驕子,得天獨厚,他那樣的人,要什麼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