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婚後兩人互不打擾,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只需履行表面夫妻演戲的義務。
她說,婚前進行一次婚檢。
她說,婚禮舉行不想太快,只因她怕冷。
他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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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結束,兩人一同乘貴賓電梯離開。
並排而站,卻盞有意和謝弦深相隔一些距離。
梯門呈鏡面式,閉合之際折射出他們的身影,從中看
出,他的身量很高,不過,她的身高並不比他低多少。
空間內只有兩人,一陣沉默。
樓層數字逐一遞降,卻盞盯著那數字,出了神,也沒看鏡面中謝弦深的神色。
不經意低頭,男人微頓。
她今天穿的是雙純黑絨面高跟鞋,跟細,鞋尾繞出的一條細帶箍住腳腕,腳踝那,隱隱磨了紅。
當事人卻像沒事似的。
「卻小姐有忘什麼事情嗎?」
他的聲音再次令她回神,疑惑,他話說得不明不楚,她怎麼能猜到:「謝先生不妨直說?」
電梯下降至一層,門開了。
她的問題,謝弦深沒給答案,長腿跨步走出電梯,卻盞也跟著出來。他稍微側身,短暫看她一眼沒作停留,「算了,不重要。」
?
打啞謎呢?
她最討厭話說一半的人。
走出餐廳正門,涼風湧進來,卻盞才發現下了雨。
謝弦深還沒走,站在她身邊,大概在等司機把車開過來。
不巧的是,她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從正門得走一段路,沒帶傘,她不想被雨淋。
正黑邁巴赫Landaulet停在餐廳正門,左謙撐著傘下來走到自家老闆身旁,自覺扮演好助理角色。
夜色濃度深,那位助理什麼模樣,卻盞沒看清。
可她聽清了他對她說的話:「需要……」
「不麻煩。」
簡短的三個字,快、准、狠地按滅了他的紳士邀請。
他內涵她想幫忙就不會問需不需要,她聽到那個詞,想都沒想拒絕。
卻盞一手拎著包,一手點開通訊錄想打電話給朋友。
「盞盞。」有人叫她。
她側頭尋找聲源,孟擷撐著傘向她走來,沒太過注意在場還有其他人,語氣也熟稔:「我剛想給你打電話。」
其實,她想打電話的那個人也是孟擷。
「你怎麼在這?」卻盞問他。
「不是說吃飯地點我挑嗎?這家餐廳還不錯,我就訂了這。」
孟擷記得卻盞喜歡這家餐廳,出國前,他們和其他朋友在這聚過一場,聊到很晚,也聊了很多方面的話題。
短暫無言,似乎意識到還有他人的存在,孟擷偏身遞目。
霧蒙雨夜,裹挾無盡涼意。
兩位身量相仿的男人相視而站,就這麼無聲對視著,同樣西裝革履,同樣眸底古井無波。
相比孟擷,謝弦深冷感更甚,那種冷,高居神位,睇視世俗。
「嗯,這位是……」不說點什麼,場面好像快要被凍住,卻盞想介紹,不料,情況與她的設想存在出入。
「認識。」
冰點登時破開裂痕,孟擷先開口,「謝先生。」
孟擷說的『認識』出乎卻盞意料,她眉梢不自覺動了下。
對於那句『謝先生』,謝弦深省去回以『孟先生』的客套話,僅作輕點頭示意。
「我想卻小姐誤會了我的意思。」
卻盞說的『不麻煩』,他記住了,有必要解釋清楚:「本意只是提醒你,需要傘,可以去餐廳的前台管理處。」
而並不是憐香惜玉、問需要坐我的車回去嗎。
是你自作多情。
卻盞自動在心裡翻譯他的話外音。
哼,她冷笑一聲。
謝弦深,你噎人的本事真有一套。
心裡順不下氣兒,正想說些什麼以牙還牙,彼時,邁巴赫Landaulet已驅動引擎陷入綿連雨幕,逐漸駛離視野區域。
「怎麼,他惹到你了嗎?」
孟擷觀察力細緻,手持傘骨將寬大的傘面傾向卻盞,喉腔溢出輕笑:「這麼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