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老大把照片拿過來塞到口袋裡,轉而拿出一個光禿禿的小花盆踢過去:ldquo想要?可以啊,你要是能種出這朵玫瑰,我就還給你。rdquo
這盆已經被冰凍住的泥土就是在大雪紛飛的季節交到他的手上。
監獄不比其他地方,不要說照顧玫瑰,能照顧好自己已經是很難的事,再加上陽光有限,a國天氣大多嚴寒,不適合嬌弱花朵生長,養出一朵玫瑰絕非易事。
他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懷裡的玫瑰有沒有破土,為了更好的澆水,他每天收一點雪水融化,在陽光進入窗子的時間,他便抱著花盆坐到角落一起曬太陽。
一直到冰雪消融,春暖花開。
少年編號為054,有一天實在好奇,於是湊過去問道:ldquo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那張照片?她是你什麼人?rdquo
抱著花盆的人緩緩睜開眼,嘴巴微啟欲言又止,最後又閉上眼:ldquo什麼也不是。rdquo
ldquo你喜歡她?rdquo
ldquo不喜歡。rdquo
ldquo那,她喜歡你?rdquo
ldquo不喜歡。rdquo
054迷茫了,撐著下巴很是不解:ldquo她對你重要嗎?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你真奇怪,你不喜歡她,她對你還重要,這是什麼感情?rdquo054眼中的那個女孩一定是他很喜歡的人,不然這些天他不會這麼認真地種玫瑰。
沒得到他的回應054也不惱,扯著脖子觀望:ldquo你的玫瑰還沒種出來啊helliphelliprdquo
顧淵低頭,其實不止054奇怪,就連他也不明白,為何春天來了小玫瑰還沒有任何生長的跡象,就好像一潭死水永遠沒有希望。
ldquo我是因為偷東西進來的,不過很快就能出去了,說實話,我出去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還不如在這裡舒服。rdquo054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好動好玩的時候,ldquo你犯的什麼罪?rdquo
顧淵認真想了想,然後輕輕說道:ldquo難以饒恕的罪。rdquo
054瞪大眼睛:ldquo那是什麼罪?你要被判幾年?rdquo
這個問題超出了他可以回答的範圍,搖搖頭:ldquo可能很多年。rdquo
ldquo啊?那個姐姐呢?你要是判很多年,那個姐姐怎麼辦?rdquo他眨著眼,學著監獄裡其他人的樣子,頗為老成地勸道,ldquo我和你說,像你們這種情況肯定不可能在一起了,等你出去,說不定人家都結婚生子,兒子都五歲半可以打醬油了,你還是別惦記了。rdquo
他的手一僵,呼吸頓住,整個心好像被一雙大手突然用力攥住然後扯開一般,只覺得渾身麻木。
他說:ldquo沒關係。rdquo
可聲音卻抖得厲害。
054撇撇嘴,嘰里呱啦又在一旁說了好些話,最後得不到回應感覺無聊了才拍拍屁股站起來,剛要走,想到什麼返回來,踢了踢這個人,悄聲道:ldquo我和你說個秘密,你那個。rdquo
他指了指花盆,很小聲地說:ldquo裡面沒有種子,是種不出玫瑰的。rdquo
ldquo所以!別白費力氣啦!rdquo
春日萬物復甦,暖意盎然,星星點點的光潤澤天地,飛蟲繞著彎一圈一圈飛來飛去,所有一切都帶著希望而來。
至此一處,所有的希望破滅。
於是,他在盛春某個下午最為明艷燦爛的一角光中死去。
被發現之後驚動了顧家人,他只用了一支筆,找到了大動脈精準在手腕上紮下去,帶著必死的決心,現場令人膽寒難忍受。
送去醫院的時候已經沒了生命體徵,可能是因為在光下照了很久,所以身體還是熱的,閉眼的模樣好像只是睡著了般安靜,如果不是渾身的血污,美好到不想讓人打破。
好在全力救治下保住了一條命,但不知為何人陷入了重度昏迷始終不肯醒來。
顧無羈趕到醫院後差點把躺在病床上的人搬起來砸了。
收拾了關於他在監獄的東西,顧淵過得很簡單,只有一支筆一個本,一個統一發的水杯和洗漱用具,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枯燥無味。
他坐在病床邊,無聊地翻了翻筆記本,那上面記得東西也叫他唾之以鼻。
「1月25日,天氣晴
今天到了,這裡很好,不知道你那裡好不好,今天很想你。」
「1月30日,天氣雪
算了算,你應該在過節,這個時間你是不是在玩煙花,上次和你說要陪你一起放煙花,對不起,是我失約了,和大家要玩的開心,記得吃餃子,多吃一些。今天很想你。」
「2月4日,天氣雪
今天有點發燒,不過還好,不是很嚴重,走之前忘記和你說,你父母那邊我交給理察去辦了,暫時他們不會找你什麼麻煩,最近天氣不錯,多出門,看看會不會遇上喜歡的人。今天很想你。」
「2月10日,天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