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東曙城,是因為那個人要找阮嫻,來無恨山,也是因為那個人要跟著阮嫻。
是啊,一切都是因為她。
繆姜的眼睛裡幾乎是淬了毒的恨意,她已經開始將阮嫻當成了一切不幸的源頭。
如果不是因為要找到阮嫻,或許夜叉皇就不會占據她的身體,她就不會遭遇這一切事情。
憑什麼,在她每時每刻都受到生命的威脅的時候,阮嫻卻能毫無壓力地活著?
她明明只是一隻噁心的,醜陋的夜叉,只是披上了一張無害美麗的人皮,就讓無恨山的宿寒芝迷戀上了她。甚至,就連占據她身體的,時時刻刻都帶給她巨大恐懼的夜叉皇,在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也像是變了一副模樣。
在夜叉皇掌控她身體的那一段時間,繆姜的意識被關在一個黑色的空間裡,無法出去,也無法無法操縱自己的身體,卻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
她能感受到那個在她眼中只留下了恐懼的夜叉皇,在面對阮嫻的時候,似乎都多了一分不可能屬於夜叉的人性。
那個樣子的對方,都讓繆姜開始懷疑,和自己認識中的是否是同一個存在。
恐懼、絕望加上憤怒,讓她幾乎是報復性地把恨意施加在了阮嫻身上。
同樣的兩個人,在同一時期參加無恨山的入門考核,二人卻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個在被夜叉皇關注的同時,還能和宿寒芝卿卿我我,一個卻活在時時刻刻可能會被人掌控身體,可能隨時會被殺死的陰影下,殘喘度日。
繆姜恨她,或許這些冷酷的恨意中,還慘雜著一絲她自己都不想承認的嫉妒,以及羨慕。
她又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夜色逐漸降臨,才低眉斂目,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緒,轉身走了回去。
她表面上沒有什麼異常,垂下的手卻緊緊地握緊,皮膚上的青筋都明顯地爆了出來。
阮嫻對發生在繆姜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夜晚的她並沒有擔心第二天將面臨的考核,很快就睡了過去,還做了一個有些旖旎的夢。
第二天很快到來,天徹底破曉之後,她就和繆姜一起跟在凌縱英的身後,來到了一個地方,迎接她們要通過的第二道試煉關卡。
她和繆姜被放進了一個鬥獸場一樣的地方,看起來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四周都被高高的牆壁圍起。顯得她和繆姜二人十分渺小,就像是兩隻被困住的小獸。
阮嫻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
每一個無恨山弟子都要有堅定的勇氣,以除掉夜叉為己任,所以這第二關,就是需要她們二人合力殺死一隻夜叉。
對於這一關,阮嫻其實並沒有很擔心。
畢竟這只是對於入門弟子的考核,所以放出來的夜叉都很弱小,不然就連正式弟子也難以單槍匹馬地殺死一隻夜叉,更何況她們這些連無恨山門都沒有入的人。所以被放出來考核她們的夜叉,大多都有某些問題。要不就是瘦骨嶙峋,要不就是半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