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桉等了一會,見沉溯沒有再想提的,道:「除此之外,你沒有其他感想嗎?」
沉溯不解地睜大眼,搖了搖頭。
「那看來你已經有偏向了,把方可排在楚北傾前面,我以為你會更喜歡後者。」沉桉道。
沉溯默然。沈家子嗣稀薄,後面幾個堂弟都不成器,他確實是最有希望繼承沉桉位置的那個,但是被當作繼承人培養,和自以為是繼承人,還是有區別的。
沉桉這話是在敲打他,沉溯斟酌答道:「方隊長行事果斷,頗有林上將遺風;楚將軍也很好,柔而不弱,只是侄兒畢竟年輕,免不了更喜歡前者做派。」
宮應忍不住嗤笑道:「沉公子真的不是因為更喜歡林家和方家嗎?」
沉溯不語,拿宮應的話當耳旁風。
沉桉擺了擺手,制止道:「算了,小溯,這邊還要議事,你回去吧。這些日子在軍部,你母親該想你了。」
沉溯點頭應是,議會廳大門厚實沉重,沉溯卻毫不費力地推開,風雨灌入衣領,門外夜色昏茫。
身後遙遙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記得保管好你的項鍊。」
沉溯驀然回首,議會廳高台之上,沉桉面目模糊,聲音卻清晰地傳到他耳中,在他心上猛然敲了一記。
......項鍊。
沉溯右手摸上胸口,沈家每個孩子出生時都會在脖子上掛一枚長命鎖,他的不一樣,是沉桉親自打的。
他的擁躉也將此視為他是沉桉選中的繼承人的證明。
那枚長命鎖被他拽出一角,鎏金的絲絛點綴在脖頸上,分外好看。
......
議會廳的門被關上。
沉桉左右看了看,似乎很享受空蕩蕩的議會廳,找了張椅子坐下,隨口道:「小姝很快也要回來了。」
宮應猛地抬頭,那張從來只寫著冷嘲和熱諷的臉上,一瞬間生動起來,如一捧熱油淋上叉燒鱖魚,活色生香。
沉桉撩起眼皮,平淡地望他一眼,繼續道:「姜維也會跟著回來,錨點足夠多,才好引蛇出洞。」
「屆時你見了他,不要又像從前一樣掐起來,惹人笑話。」
「笑話?」宮應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這兩個字,面沉如水,「難道我還有讓人笑話的餘地?沈大人,我沒辦法和姜維和平相處,拋開他當初在軍校的時候害我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不說,就談他十三年前和您演這齣戲,把我當猴耍,我就沒辦法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