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桉指節輕叩桌面,頓了頓,道:「再等一刻鐘吧。」
「行。」姜夜白道。他靠著椅背,垂下眼睛,目光落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可能是自己鞋帶上,沉桉看見他的神態,心裡便生出一絲不忍。
這不忍他歸咎於自己年紀大了,他這一代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散的散,他也就和沈姝親近些。
所以看著年輕人的眉眼,他就不自覺想到這個妹妹。
沉桉喉頭動了動,道:「帝都現在還算安定,就算你是祂指定的錨點,也不必這麼著急。」
姜夜白眼睫動了動。
沉桉又道:「外面對於十三年前的事,說什麼的都有,我雖然覺得解釋很無力,也覺得你也許在憎恨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最初並沒有想害你。」
姜夜白怔了下,隨即笑了:「我沒什麼恨,就算曾經有過,現在也沒了。」
或許在荒野上的十多年裡,在某些輾轉難眠的夜裡,他是曾經想去恨沉桉的,他身邊的所有人也都鼓勵他去恨他。
如果他的不幸要找一個出口,沉桉無疑是在明的靶子。
可是回到帝都後,他的想法又變了。
恨沉桉這件事不再是情緒出口,而是一件他被推著去做的事情,胖墩要他去恨,青木要他去恨,只有葉箐從未發表過意見。
那是因為葉箐事情多得很,根本沒空隔三岔五耳提面命。
姜夜白回過味來,覺得這份恨也像隔夜的餿茶,青木和胖墩都有理由恨沉桉,可是他有什麼理由呢?
恨他害死了姜維,恨他間接導致自己流亡荒野嗎?
可姜夜白仔細在心裡盤了一遍這事,覺得這恨也不成立,不管是哪一方面的恨,好像都是多方面的結果,並不是單單恨一個沉桉就能結束的。
於是他又變成了沒有目標的人。
沒有目標並不是壞事,但對一個自小耳濡目染仇恨的少年來說,一下子把這些東西全都推翻,也就仿佛把骨血中某些東西抽離了。
好在他在「遺忘」這方面很有天賦。
青木和胖墩都有他們的宏圖大業,但姜夜白卻覺得人貴自知,於是他開始在生活中找樂子。
他覺得宋言就挺樂。
他靠近宋言,最開始是好奇,這人太堅韌了,好像打不死的小強,可是好幾次她真的要死了,他心裡又覺得難過。
還有點不可置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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