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挑眉,不知道她是在試探自己效忠的到底是誰,還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她,兩人實在是有些交淺言深了。
在沒弄清楚之前,她自然什麼都不會說,「阿姐不必擔心,我是駙馬,只要長公主府在,我就在。」
聞言,遲晴一愣,隨即贊同地點頭,「也是。」
「對了,一會兒伯府祭奠,你的身份是侄女,而非親女,你可記得了。」
「記得了。」遲晚乖乖點頭,然後又道:「還有一件事,我娘親日後在伯府,還請阿姐照看,她日後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記在我的帳上,以後每月我都會讓人送銀子入府。」
「阿晚這是什麼話,難道家裡換了我這個做阿姐的當家,就能少了老夫人吃穿了嗎?」
現下遲銘武已死,伯府做主的換了下一輩,劉夫人當稱一聲老夫人,祖母該喚一聲太夫人。
遲晴很生氣,她是庶出,淮安伯府本輪不到她當家,可世事無常,她奮力考上進士,本想與伯府分家做個清流,哪知爵位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本以為沒了父親,沒了跋扈的兄長,她跟遲晚能好好相處,沒想到對方與她這麼生疏,居然還要送銀兩給她,只為讓她照顧老夫人。
她的娘親早就沒了,名義上她該叫劉老夫人一聲娘親,怎能不奉養。
遲晴氣憤,「阿晚覺得我遲晴是那種苛待嫡母的人嗎?」
遲晚語塞,她還是前世的思想,誰的娘親誰供養,不管怎麼樣,劉婉是個可憐人,哪怕是可憐這個女子,她也會好好養著,哪知道這個世界誰要搶著養老娘,反倒是看不起對方。
「阿姐多慮了,我只是覺得,阿娘辛苦,我已入贅公主府,阿娘定然孤苦,我不想她就這樣下去。」
算起來劉婉今年才三十八九歲,還不到四十,年輕著呢,正是當打的年紀,哪裡就困於後宅一輩子了。
這個世界的規矩就是這樣,但只要劉婉想得通,願意走出後宅,她肯定相助。
遲晴冷靜下來,「阿晚言之有理,是我想岔了,你放心,自從伯府由我做主後,我就讓老夫人跟太夫人住得遠了,儘量不讓兩人接觸,沒有了太夫人,老夫人自己待著不會多想的。」
這個遲晴確實聰明,看得出來劉婉到底受制於誰,隔開了兩個人,劉婉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遲晚拱手行禮,「多謝阿姐,可我總要為阿娘做些什麼,就當是阿姐全了我的孝心。」
銀子她會給伯府送去一部分,每月送去就是給伯府的人知道,她這個當朝駙馬還沒忘記自己有個阿娘在伯府,她可以相信遲晴,但伯府的那些下人未必可信。
俗話說小鬼難纏,*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也罷,你把銀子送過來也好,我幫你存著,要是以後你這個駙馬做不下去了,也好有銀子傍身。」遲晴擺擺手。
遲晚蹙眉,「阿姐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說她以後做不了駙馬,儘管她是這麼打算的,卻也從未與人說過。
遲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乾笑一聲,「我是說,萬一。」
「阿姐也是,好不容易考上了進士,庶吉士,現在繼承了爵位,怕是要棄文從武了。」
遲晚惋惜了一聲,大周二百年,除了國朝初期重武抑文,此後文官總是壓武官一頭。
文官清流是讀書人一輩子的追求,特別是剛考取了功名的進士,沒有被官場污染,還算正直。
她向來認為,學子是學子,文官是文官。
遲晴不能再做文官,反而要做武官,想來一腔抱負,盡化為烏有。
「哪裡的話,歷來文官想要做到二品,沒有大功怕是要苦熬四五十年,我繼承了縣伯的爵位,直接到了三品,並且宗室勛貴見官大一級,若做文官,想要做到這樣的高位,我到時就六七十歲了。」
遲晴說起來很是輕鬆,實際上難掩語氣落寞。
遲晚想了想,「阿姐還想從文的話,此事由我來做。」
「你莫要犯傻,為了我從文從武的,不管是去求陛下,還是去求長公主,那都要你用東西換的,我不要。」遲晴堅定地搖頭。
「我知道了,阿姐不必擔心。 」
遲晚唯一疑惑的是,這個遲晴到底是為什麼,那麼親近她。
遲晴跟前身也疏離得很,關係算不上好。
在沒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之前,她有些話可以說,卻未必要做,這個話算是試探。
遲晴是為了前途接近,還是真情,只要她穩得住就沒什麼。
可惜小說裡面沒有關於遲晴的描寫,前身跟自己的這位阿姐關係並不好,要說遲晴不是為了前途,還能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