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在二月三日,眼瞅著沒幾天了,要是她的身體不好,怎麼去彈琴。
想想都愁,還想著在春日宴上來一場盛大的表面呢,到時候兩人的關係可以自然而然地發生轉變,皇帝那邊也能有個交代。
聖元帝沒有多少時間了,先這麼糊弄著,和好了吵架,吵架了和好,吵吵鬧鬧的,讓皇帝摸不透,耗到皇帝駕崩就行了。
「殿下,中山王那邊怎麼樣了。」
中山王也是膽大,居然這麼快就發動了叛亂,儘管沒有成功,京都必定要亂上一段時間的。
原本過完年還要熱鬧很長時間,現下哪裡還熱鬧得起來,外面都是禁軍。
五萬金吾衛裡面有一萬多跟著叛亂,禁軍雖然也有個兩三千,但總歸不算多,比金吾衛可靠多了。
說來好笑,天子腳下,京都皇宮的人居然都被收買了,可見軍中弊端。
虞九舟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那是春歸剛搬過來的。
她坐下後,整理了衣袖,旁邊春歸立即把茶水遞上來,「他逃出京都後,往封地去了。」
京都外面穎王安排了人,看來是沒有堵住,可懷安外面虞九舟也安排了人守株待兔。
見遲晚若有所思的模樣,虞九舟繼續道:「暗衛盯著他呢,翻不起什麼大浪。」
就是這次風波造成的結果,註定要血流成河。
聖元帝可不是什麼不會殺人的人,他作為皇帝確實是得過且過,只要不觸碰他的權力,什麼事情都好說,可一旦觸碰他的權力,那是要死人的。
他會徹查,所有跟逆王有關的人都得死,牽扯深的誅九族,牽扯淺的本人死就好了,一個都不放過。
看時間早朝已經過了,對這場叛亂應該已經有了結果。
虞九舟制止了她多說話,「你如今傷重,少說些話,孤告訴你。」
虞九舟的語氣平穩柔和,如初春的溪水,清冷又帶著些許暖意,讓人不自覺地就沉浸在了她的話里。
早朝已經給這次的事件起了名字——逆王案。
與逆王有關者殺無赦,哪怕虞九舟勸諫只誅首惡,可是皇帝不同意,並且說,不管是誰,哪怕沒有跟中山王謀反,只是與中山王有一點點的來往的人,也得捉拿下獄。
穎王一躍成了未來儲君的「唯一」人選,所有人都忘記了遠在鹽道的寶安王。
今日朝上有人說了許多關於立儲君的事情,大部分都主張立穎王。
聖元帝的臉陰沉得要滴出水來,聽著下面的話一言不發。
虞九舟聽著那些言論,只知道一件事,穎王離這皇位是越來越遠了。
儲君少師言:「今日禍端全是儲君之位不定,老臣懇請陛下過繼宗室,早日定下儲君之位。」
都察院御史:「陛下,儲君乃國之根本,宗室穎王,聰穎過人,易立為儲君。」
「臣等附議。」
這一句話引得朝堂半數人同意,這得是多大的一股力量。
有不少朝臣中立不站隊,卻也支持早立儲君。
「陛下,儲君身系天下,逆王禍亂便是由儲君不定而起,京都死傷無數,金吾衛禁軍多有叛亂,皆因儲君不定,人心不穩。」
「陛下,儲君不定,黨爭奪嫡,叛亂還會再起,臣死諫。」
朝堂上終是有正直剛正之人的,不惜此身死諫。
最終聖元帝怒氣道:「好,你們說立誰就立誰,朕這個皇帝在太廟找個地方撞死,你們就讓你們看好的人當皇帝!」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大臣逼的皇帝撞死太廟,那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皇帝此話一出,大臣皆不敢再言。
為了不立儲君,皇帝是發了狠了,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想到早朝上發生的事,虞九舟把手放在熱乎乎的湯婆子上,心卻冷得沒邊,大周攤上這樣的皇帝,百姓還有什麼出路。
虞九舟撫平了湯婆子上不平整的獸毛,「孤會讓人把中山王帶回京都受審。」
本想看看中山王回到封地還會做些什麼,可如今大周太亂,萬不能再發生兵亂了。
一旦中山王跟外族聯合對大周發動兵亂,邊境百姓將苦不堪言。
遲晚點頭,「殿下說的是,內亂剛起,大周經不起外亂了。」
「滿朝文武都在商討立穎王,寶安王那邊怕是急了吧。」
虞九舟點頭,「嗯,巡鹽得銀八百萬兩,他著急回來獻給陛下,正往回趕呢。」
聖元帝是個貪財的性子,八百萬兩銀子,足夠抬高寶安王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