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晚的話算是說在了聖元帝的心裡,他自己都快要信了,自己要虞九舟監國攝政,為的就是帝國皇權能平穩交接,這一次內亂,要不是虞九舟,就算逆王不能造反成功,也會讓京都陷入癱瘓,萬一有外敵入侵,京都危矣。
聖元帝正要出聲支持,哪知遲晚忽然哭了,「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還要用白綾勒死殿下,打量著殿下仁厚,本駙馬告訴你們,要是讓本駙馬守了寡,本駙馬就算是死,也要讓你們陪葬。」
謝玄風強忍著疼痛跪在地上,他感覺到了渾身都疼,特別是胸口這裡,仿佛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聽到遲晚的話,他差點兒一口氣沒有上來。
到底是誰挨打了?為什麼哭的人是駙馬。
還有遲晚的那些話,明里暗裡地反駁了他的上奏,如若這些話陛下聽進了心裡,他這個禮部尚書是完蛋了。
謝玄風忙解釋道:「啟稟陛下,臣說的明明是自己的女兒,而非長公主殿下。」
遲晚立刻怒聲道:「可你彈劾的人是長公主,後面又說要是自己,一定勒死自己的女兒,這不就是在讓陛下勒死自己的女兒嗎?我告訴你謝玄風,你敢如此,本駙馬必定與你不死不休,皇城司一萬多司衛,專調查你,我就不信你謝尚書,就那麼的高風亮節,清正廉潔,要是沒有,你就等著本駙馬參死你吧。」
謝玄風一口氣沒上來,就要暈死過去,遲晚趕緊彈了一絲真氣過去,想暈?沒那麼容易。
她什麼話都說出口了,什麼三王奪嫡,這些話在很多人看來是大周朝堂的禁詞。
在遲晚看來,聖元帝並不介意有人說出來,她上去就打,確實是一腔熱血,多少有點兒奮不顧身了,還好她反應快,用了裝暈計策,暈倒這一會兒,她已經想出來了怎麼面對。
誰讓她實在是聽不得虞九舟被人詆毀呢,不過動腳前,她其實克制了自己的,想著打了謝玄風會有什麼後果。
前面她稍微能克制一點點,聽到後面,什麼後果?打了再說,一個謝玄風而已,她只要不是打了皇帝,事情都有迴旋的餘地,她又是整頓皇城司努力上班,又是出差差點兒丟了命,要是還不能任性一把,那她真是白幹了。
自己打謝玄風,只要理由找得好,聖元帝未必會懲罰她。
現在的遲晚有著自己的價值,* 哪怕聖元帝當她是棋子,可一個有價值的棋子,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被丟棄。
遲晚的那些話,便是在告訴皇帝,看看吧,你還沒死呢,你的女兒就被針對了,而且你的女兒剛立下大功,有人就迫不及待地想拉你女兒下馬了。
聖元帝決定用虞九舟,卻還是保留著,沒有全力支持,總想著留餘地。
本來遲晚只是想教訓謝玄風,現在看來,可以趁機讓虞九舟掌握更大的權力。
「陛下,謝玄風包藏禍心,竟然把殿下比作自己的女兒,那他是誰?」
皇帝嗎?
後面三個字她沒有說,但在場的眾人都想到了。
自比皇帝?謝玄風不想活了。
果然,謝玄風想要解釋,卻被外面霸氣冷漠的聲音打斷,「孤聽說,有人想要孤死?」
這一句話更是絕殺,自比皇帝,想要殺了長公主,誰給謝玄風這個膽子的。
「陛下,臣萬死不敢。」謝玄風在狡辯,可他居然沒有帶上虞九舟的名字。
此時聖元帝最介意的就是,滿朝文武不把他,不把他的代言人放在眼裡。
聖元帝是真的生氣了,他的臉色鐵青,「夠了,朕還沒死呢,就有人惦記著讓朕的女兒死了,那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朕了?」
帝王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聖元帝是老了,但他依然是天子,天子生氣了,總有人要遭殃的。
「臣等惶恐。」
「惶恐?朕看你們就是巴不得朕死了,先殺了朕的女兒,再殺了朕。」
聖元帝暴怒之下,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但不包括虞九舟,「陛下,謝玄風此人竟敢自比陛下,意圖殺死臣,還毆打駙馬,臣請誅殺此人。」
謝玄風無語了,不是,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到底是誰打了誰。
「殿下,是駙馬打了臣。」
呃……是這樣嗎?虞九舟並不確定,她只是看到哭的人是遲晚,那代表著受委屈的人是遲晚。
況且謝玄風說的話虞九舟知道了,怪不得遲晚會打他。
只是她很意外,遲晚居然會當著皇帝的面打謝玄風,還是為了她。
既然遲晚是為了她,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孤只知道,你要孤死,而駙馬是孤的人,你打了駙馬,就是在打孤的臉。」
謝玄風打沒打遲晚有那麼重要嗎?打了得死,沒打也得死,觸犯她的威嚴,欺負她的駙馬,死都是便宜他了。
遲晚也冷哼一聲,頗有一切以長公主為準的意思,「就是,殿下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