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燭試了試水溫,將虞知聆小心放在水房的軟榻上,頗為好脾氣地哄她:「師尊要盥洗嗎,收拾好接著睡。」
小徒弟都把她抱過來了,她也只能懶懶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我自己收拾吧,你先出去。」
「嗯,師尊有事喚我。」
墨燭替她關上水房的門。
虞知聆齜牙咧嘴爬起來,又齜牙咧嘴替自己收拾好換上新衣,一通忙完後,她生無可戀躺在榻上,默默決定,她這小習慣也不是非得延續下去,清潔術也挺好的。
真的——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
疼哭了的師尊擦了擦眼淚,努力堅強起來,喚自己乖巧的小徒弟進來。
她舒舒服服窩在墨燭的懷裡。
還是這樣舒服,小徒弟身上味道好聞,抱她跟抱一團空氣一樣輕鬆,身上體溫還比她高些。
他們的東西本就不多,一個乾坤袋便能放下。
墨燭抱著她趕去芥子舟,燕山青幾人早已等候在芥子舟前。
虞知聆目瞪口呆,「這芥子舟是穎山宗的?」
如果她沒猜錯,穎山宗雖然有錢,但從不會把錢花在這種一年都用不了幾次的東西上。
可眼前的芥子舟儼然就是個大型遊輪,尋常芥子舟只有一間房舍,這艘芥子舟卻足有三層高,每層都有三間房,便是一個甲板都足以趕上虞知聆來時用的那艘芥子舟了。
「我送的,怎麼了,濯玉仙尊很喜歡?」
頗為欠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虞知聆拍了拍墨燭的肩膀:「轉過去,讓我看看。」
墨燭聽話轉了個身。
鍾離泱從遠處走來,依舊是那張欠揍的棺材臉,瞧見虞知聆還躺在墨燭的懷裡之時,他頓了頓,又抬起頭看向墨燭。
「濯玉仙尊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虞知聆沒聽出來他話里的深意,白了他一眼:「怎麼了,你是羨慕還是嫉妒還是恨啊?」
鍾離泱沒回話,沉默與墨燭對視,在虞知聆看不到的地方,在她眼裡乖巧聽話脾氣頗好的小徒弟一改往日的溫和,此刻面色冷淡目無情緒。
燕山青憂心虞知聆又和鍾離泱吵起來,眼神示意一旁的相無雪,畢竟穎山宗脾氣最好的也就是他了。
相無雪會意,上前充當個和事佬。
「小五,該走了,穎山宗不能無人照看。」
虞知聆知曉正事,朝鐘離泱揮了揮手,不情不願道:「多謝鍾離家主安排的芥子舟,我們便先走了。」
鍾離泱頷了頷首:「嗯。」
墨燭沒跟他說話,抱著虞知聆率先一步上了芥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