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燭去修煉了,虞知聆坐在院內,按了按自己的肋骨處,纏了厚厚的繃帶,斷骨被寧蘅蕪用靈力修復了,除了隱約的疼之外,並未感受到不適感。
腰間的玉牌亮了,虞知聆接起來。
「傷好了嗎?」
聲線輕快,毫無加害者的愧疚,歲霽就是個沒心沒肺冷心冷情的人。
虞知聆暗地裡白了他一眼,揉揉自己的肋骨處,「沒死,有話快說。」
歲霽問:「何時動身?」
虞知聆遲疑道:「……我離開後,還能回來嗎?」
歲霽回的很快:「你自己知道答案。」
虞知聆低頭,悶悶應了聲:「嗯,行,我和你去魔淵。」
對面似乎在水邊,傳來一陣水流聲。
「歲霽,你在哪裡
?」
歲霽懶洋洋回:「在外邊。」
虞知聆:「……」
虞知聆不想理他:「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斷了。」
歲霽咂舌,感慨道:「你對待長輩怎麼沒一點禮貌?」
虞知聆:「你要我對一個碎了我幾根肋骨的人有禮貌?」
「我道歉,抱歉。」歲霽笑著道,聲音溫和爽朗:「我在鄔家,在我夫人住處的後山,這裡有處瀑布,我們之前在這裡彈琴舞劍。」
「嗯。」虞知聆隨意應了聲,「那你接著賞風景,我去忙我自己的事情。」
歲霽那邊沉默了瞬,只能聽到潺潺水聲,單是聽到聲音,虞知聆便能想像出那條瀑布有多寬敞,出於基本的禮貌,虞知聆暫時沒掛斷。
那邊靜了很久,像是要讓她聽瀑布聲般。
許久後,他開了口:「虞知聆,魔淵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我說的那件事也不一定準,你要為了他們的未來去賭嗎,萬一回不來呢,萬一……你的心魔再次吞噬你呢?」
虞知聆仰頭,心裡很平靜,聽春崖上空時不時會經過幾隻護山靈鶴,啼叫聲清脆悠揚,一隻靈鶴躍入院中朝虞知聆走來,她熟練從乾坤袋內取出果子。
靈鶴在她面前低下頭,虞知聆摸摸靈鶴的腦袋。
歲霽等著她的回答,她想了很久,看著那隻靈鶴吃完果子,又來蹭蹭她的脖頸,似乎在撒嬌。
萬物有靈,這句話當真沒錯。
「我知道。」虞知聆默聲回答,低下頭看著手腕上的紅繩和蛇鐲,細聲說:「我也害怕,可是我更想知道答案,如果只有魔淵可以告訴我,我會去。」
歲霽淡聲道:「你要知道,如果我猜的是真的,你就算有命從魔淵回來,中州很可能也容不下你,你當不了濯玉仙尊,也無法在穎山繼續生活。」
「我知道的。」虞知聆低聲道:「都知道,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也要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