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眼神里沒什麼情緒,但蓮心莫名就從其中看出一點譴責來。
蓮心轉開頭,偷笑。
蓮心只看熱鬧,半點沒有援助的意思,辛三郎只得硬著頭皮贊道:「父親所言甚是。」
又道,「老師近日喜讀陸象山之作,詩詞倒不見多讀。」
「好,三郎果然是爹爹的貼心孩子!」
辛棄疾聽後,心下有了數,嘿嘿一笑,面上威嚴如殘雪遇沸水一般消融,一把將辛三郎摟在了懷裡揉搓,開始「我的兒」地叫,「兒啊,近日顛簸疲累否?你今日喝藥了否?難受否?想爹爹否?...」
一邊揉搓,一邊滿臉沉醉,仿佛不見他的兒正面無表情推開他滿是胡茬的臉一般。
蓮心咋舌。
三哥的面色都要掉冰碴了呀。
一旁觀之,三哥腰若束素,身若春柳,與已近中年的辛棄疾一比,再被他用勁一抱,簡直就像是石塊之間的蒲草一般,真是叫人見之嘆息憐憫。
蓮心不忍直視,只好把十指張開放在眼前,透過指縫去看。
「行了,父親曉得此事,便作些詩詞,以備不時之需好了。」
三郎似乎早已曉得他二人力氣之懸殊,並未做無謂掙扎,待辛棄疾一番親昵完,才安靜道,「老師近日門扉都設下了關卡,不作出他所要求的詩作者不得入內。父親也該打算一番。」
說畢,見辛棄疾陷入沉思的樣子,辛三郎才不著痕跡地,慢吞吞從辛棄疾懷抱里掙出來。
見對面的蓮心正挨著韓淲右側坐,他抬眼看了一眼,起身。
過來時,他拍了拍蓮心的肩膀,示意她給他擠出個位置。
蓮心立刻朝左蹭蹭,給辛三郎留出個座兒。
三郎落座。
見蓮心還是一臉偷笑地看著他,他只好道:「...想問什麼?講吧。」
三哥猜她心思的能力,怎麼突然准起來了呀!
蓮心趕緊收起了偷笑的表情。
她看一眼旁邊一直沒講話的韓淲,悄悄問三郎:「要想知道韓公的喜好,爹爹為何不直接問澗泉哥哥,卻要問你呢?」明明韓淲才是韓元吉的兒子呀。
三郎輕聲:「師長如父。」
韓元吉是他的老師,求學時,他吃住都在韓元吉家中,甚至有段時間和韓元吉更親近,而非辛棄疾。
...當然,那之後辛棄疾爭風吃醋、不甘落後,開始和老師互相比著寫詞,試圖力證且死纏爛打要求辛三郎說出他才是「世上最好的爹爹」這事,就不必多提了。
原來如此。
蓮心「噢」一聲。
——但她沒想到,「師長如父」中的「父」是指辛棄疾這種「父」。
——比狗還狗!
車馬到了韓元吉家門口,蓮心目瞪口呆地站在韓元吉門口,看了看已作好詩的其餘人,再看看門內笑呵呵的韓元吉,最後,拿手指指向自己:「我?我也要作詩,才能進門?」
韓淲覺得有趣,故意戲弄,一本正經地點頭:「小蓮心能作出好詞,必也能作出『迴文詩』。你那闋詞又不是小抄,怕什麼呀。」
他故意的!
蓮心先是心虛一下,隨即意識到話里意思,氣得冒煙,惡向膽邊生,「哼」一聲。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她指著韓淲,清清嗓子:「大家請聽我以澗泉哥哥為題,作首迴文詩。」
大家都應是,豎起了耳朵。
蓮心背起了手。
白雲朵朵,鳥鳴聲聲。山泉未凍,桂花未落,正是人間好時節呀。
蓮心吟誦:「澗泉濺,濺泉澗,澗泉濺後見泉澗。」
吟畢,朝大家露出得意的笑容。
空地上一靜。
確實是首迴文詩。
但是。
大家紛紛露出沉思狀。
——問題來了,「澗泉濺」的「濺」,到底是「濺」,還是「賤」呢?
韓淲也陷入了沉思。
這罵人的方式,怎麼如此耳熟呢?
兩息後,他譴責地看向辛棄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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