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年輕的聲音笑出聲。
眾臣見去。
只見皇子隊伍中,一桃花眸的男子憋著笑。
正是肅安王府站隊的九皇子。
奏事的西濟侯怒道:「九殿下這是何意?」
九皇子樂道:「你是話本看多了吧,就那種牛郎偷看仙女沐浴,仙女被偷了衣裳就留下來給牛郎生兒育女的話本。還神女純潔不識人間情事,西濟侯才純潔吧?」
西濟侯漲紅了臉。
「聖上,九皇子身為皇子,卻無一點禮儀規矩……」
肅安王淡聲說:「聖上,犬子識得虞家小姐時,虞小姐還非是神女。二人乃兩情相悅,天作之合。」
西濟侯說:「人如今是神女了,那就是我們禮朝的神女,能單單給你肅安王府占了去,神女就是要婚配,也該擇皇家良配才是。」
開玩笑。
那神女現在多有民心啊。
神女成了肅安王府的媳婦兒,那肅安王府不高興壞了。
九皇子當然笑得出來,怎麼說得利的都是九皇子。
西濟侯又對皇上道:「聖上,臣覺得,此婚事不能算數。待神女入京,再給神女挑選佳婿才是!」
對京城中人來說,什麼神鬼,只要威懾不到他們,他們就不在意。
他們更在意的還是眼前的衣食住行,權勢地位,畢竟,神要人間安寧,而人間事左不過七情六慾驅使下的紛爭奪取。
那神女再厲害,既然打了個為天下蒼生的名頭,就不可能弄死他們任何一個人。
所以神女的婚事、神女帶來的利益,他們自然也有膽子算計。
朝堂上,朝臣們各自立派。
肅安王不甚在意。
滿京上下,還能有哪個好男兒比謝遲更討人喜歡不成?爭爭爭,有甚好爭。
吵鬧之時。
皇位處,老態龍鐘的老人懶洋洋抬了抬眼皮。
「夠了。」
滄桑兩字,輕飄著,落入每個朝臣耳中,甚至傳到了殿門外。
朝堂內一下靜了下來。
肅安王瞳孔驟縮。
不止肅安王,在場所有朝臣都在一瞬間僵住。
有一人跪了下來。
緊接著所有朝臣都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緩緩站起身,漆黑的皇袍上金色龍身跟著伸展開,他渾濁的雙目落在眾人身上,猶如在俯視渺小的螻蟻。
片刻後,他轉過身離開,並同身側太監道:「去朝天宮。」
待皇帝走後。
大殿內才炸開了鍋。
「你們方才可聽見了?皇上……皇上他……」
「皇上是真龍之子啊。」
肅安王看著皇帝離開的方向,眉頭微鎖了下又鬆開。
晉王走到他旁邊,說:「皇上才是禮朝的神啊,肅安王你說是不是?」
肅安王還未開口。
九皇子湊了上來。
「晉王爺這廢話說的,我父皇當然是禮朝的神,龍神。我還是禮朝的神子呢,晉王嘛,神的狗腿子?」
晉王冷眼看向九皇子。
「九殿下比之過去,變了不少,若非長生觀國師和靈台觀觀主都道殿下還是殿下,只怕我都要以為殿下是被鬼上身了。」
以前九皇子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自從肅安王站隊九皇子後,九皇子就話多了。
九皇子粲然一笑。
「晉王也是,我一直覺得晉王是被色鬼上身,要麼就是被石榴精上身,所以才有那麼孩子。」
「你……」晉王怒視九皇子。
在對上年輕人挑釁的眉眼時,他甩袖就走。
肅安王見狀道:「殿下不必為我出頭。」
「我敢出頭也是仗著有王叔您在,」九皇子笑了下,又低聲說:「王叔,我父皇剛剛那聲音……」
他剛剛瞧著身邊幾個皇子臉都白了。
可不是要白。
父皇這幾年病懨懨的,還總稱病。
幾個兄弟爭來爭去,就等著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