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娘們羨慕的注視下,烏鴉被伯爵領走了。
原來這漿果圈的建築每層樓的樓梯間都上鎖,防止裡面的幼崽串到別的樓層,可能是肥雛太多,長相對於老鼠來說也不那麼好分辨,逐層點數太麻煩。
只有伯爵作為「嬤嬤」,能在漿果圈內部「自由行」。
她走進樓梯間,門鎖上就射出一道光。伯爵頸子上那個隱形的光斑又是一亮,驗證通過,鎖彈開。
烏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來剛才先生「複製黏貼」給他的,應該是伯爵的「籠內自由行權限」。
「妙哉,」他美滋滋地想,「我現在成『副嬤嬤』了。」
每個家畜「漿果」脖子上都應該植入了晶片,很小,哪怕瘦成他這鬼樣,也是捏了半天才找到一點異物感。
牲畜晶片的核心功能肯定是定位,至於能不能監控,監到什麼程度,不好判斷,他不太清楚這裡的科技水平。反正至少他住院時跟罐頭瓶的密談還沒被發現。晶片植入位置很微妙,很可能有電擊……甚至爆炸功能。
畢竟以鼠頭人的體型,成年人類雖然不見得打得過,也肯定能給它們造成威脅。
伯爵作為「管著大家的嬤嬤」,地位超然,擁有整個漿果圈唯一一間有門有窗的屋。
小屋在一二層之間,是樓梯間裡伸出去的一個小閣樓,足有七八平米,旁邊就是食物倉庫,可以說是絕版豪華單間,難怪姑娘們都羨慕。
伯爵把他塞進屋裡,撂下一句「坐下不許動」,就出去忙活了:到飯點了。
她收拾了院裡的水,開始逐層放飯——漿果圈大院一角有個棚,棚里有幾個大桶,裡面裝滿了漿果糧,桶下裝著接口,擰開就往外放糧。
人……漿果們拿著碗,在伯爵的組織下有序地排隊領飯。一層領完,伯爵就把他們趕回去鎖好,再放出下一層的漿果。
英明的鼠頭主人不但知道避免近親繁殖,還實行分類餵養。孕婦、哺乳期婦女和「肥雛」幼崽的飯都是從不同的桶里出來的。
開飯是件開心事,院裡幾個活潑的半大女孩起頭唱起鼠頭人的放牧歌,樓上的小孩子們就跟著一起「嘿唧嘿唧」。雖然沒調,但清澈的童音和無邪的笑聲已經足夠悅耳,整個「雞籠」都充滿了快樂的氣息。
烏鴉漫不經心地用腳打著拍子,心想:第一個疑點,偉大先生既然那麼捨不得,為什麼還要讓伯爵當這個「嬤嬤」?
伯爵應該不是這裡最年長的,起碼從外表看,院裡有幾位跟她年齡相仿,甚至還要更成熟一點。她們都能說會笑、四肢健全,伯爵能幹的活別人也能幹。
揣摩著難測的鼠心,他又環顧起伯爵的小屋。
臥室比日記本還大嘴巴,幾乎會泄露主人的一切。
他目光散漫地溜達一圈,就知道此間主人性格強硬、略帶強迫,右利手、有點輕微近視或散光、長期失眠、左腿有傷病、畏寒,以及……咦?
烏鴉的目光被食物倉庫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