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和林子暢的事情,梁燼舟幫了她很多。
不管是出於道德感還是因為和她有關,君子論跡不論心,梁燼舟是真君子。
「當然也不否認……」梁燼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個,他心臟揪著痛,「我痛恨家暴。」
徐驚緣:「我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梁燼舟的「秘密」,雖然報以懷疑態度,但徐驚緣卻鬆弛了許多。
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因為這是情感對峙中的一種強者姿態。
梁燼舟其實沒打算向她告白,亦或者說,他告白之後也並未期待對方做出反應。他很矛盾,但他的矛盾不易被人發現,他可以自洽,而且自洽的很好。
他知道,徐驚緣覺得他神秘,是因為他工作很忙,話很少。他不是一開始就內斂,是他選擇了內斂。
徐驚緣身上有他遺失太久的熱情洋溢,也許她不知道,他在她面前,話已經很多了。
梁燼舟忽然低聲:「抱歉。」
徐驚緣回神,抬眼看著他:「什麼?」
「你不用有壓力。」梁燼舟說,「我不要求你做出回應。」
徐驚緣:「……我能抽根煙麼?」
梁燼舟語塞。
「當然可以。」他說。
下一秒,白皙且乾淨的手掌攤開在他眼前。
「給我一根。」徐驚緣說。
梁燼舟伸手掏兜:「你不是不喜歡麼?」
「平復一下心情。」
「噢。」梁燼舟單手抽出一支煙,就這麼夾著遞給了她,「有火麼?」
「沒。」
「抽過麼?」梁燼舟低眸,正好可以看見她垂眸看著那隻煙,湊近的瞬間,飄來淡淡香氣。
「抽過。」她抬眸一瞬,沖他笑了一下。
修長手指擦過銀質泛光打火機,「呲啦」一聲,在夜色中綻開藍橙色火焰,外焰抵在菸頭上,只一秒就燃著,散出菸草味道。
梁燼舟鬆了手,收回打火機。
徐驚緣就著夜色吸了一口,沒想到這煙很烈,她猛得嗆了一下,咳得直不起腰。
手裡夾著的煙被他奪了去,後背襲來一隻大手,輕輕拍著。
「你到底會不會抽?」
梁燼舟把煙叼進唇間,徐驚緣還在咳,說自己會抽菸,抬起臉時才發現他抽了自己抽過的煙。
她欲言又止:「你……」
梁燼舟問她怎麼了?
她說:「這根煙我吸過。」
梁燼舟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通身縈繞著一種淡淡的感覺,完全沒有告白之後的常見情緒,他說:「我不介意。」
徐驚緣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慢慢升高,從心臟跳動的位置,一點點蔓延開來。
看見她目光閃爍的眼睛,微微抿唇想要訴說的表情,梁燼舟抽出那根煙來,任由它在指尖燃燒。
「你介意?」
「……倒也沒有。」
梁燼舟嗯了一聲,沒再吸那根煙,他知道徐驚緣不喜歡這個味道。
「去吃飯吧。」他說,「我餓了。」
-
徐驚緣開車載梁燼舟回了家,靜南一中對面有很多好吃的小店,這也是她當初把房子買在這裡的原因。
梁燼舟喝了酒沒辦法開車,車廂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手機在兩人中間的位置不斷震動,徐驚緣罕見地充滿傾訴欲。
她說以前文理科分班,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地選擇了理科。
梁燼舟問她為什麼?
她說因為理科男生多。
「男生多?」梁燼舟思慮片刻,說,「你好像沒早戀過。」
徐驚緣看著車窗前的夜色,說:「我是想早戀來著。」
梁燼舟笑著看她:「為什麼不?」
徐驚緣挑挑眉:「這得問當年的我。」
梁燼舟剛想說話,裝在兜里的手機響了。上車前他關了靜音,其實他能猜到是誰給他打電話。
果不其然,陳諾在電話里問:「梁燼舟,你人呢!」
「有點不舒服。」梁燼舟面色無異,低聲說道,「我讓徐驚緣送我回醫院。」
「怎麼了?嚴不嚴重?」陳諾當真了,聲音也正經起來,「要不要緊,我待會去看你啊。」
梁燼舟說:「不用。」
「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