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聽見「於兄」兩個字時,她便生出過懷疑,只不過於嬤嬤的事沒必要在袁景澤面前提起,便也只是搖搖頭。
袁景澤見她不願意說,識趣地沒有追問,轉而問起另一個自己在意的事情來。
「你怎麼如此會水?」
「啊?」秦子衿愣了一下,側回頭看了一眼袁景澤,見他很是認真,便說:「小時候學過。」
「你府上還教姑娘們這個?」袁景澤十分好奇。
秦子衿意識到說錯,便拿出耍性子的語氣道:「反正就是學過!」
袁景澤笑笑,「學得很好。」
秦子衿猜不透他這話是真心誇讚還是故意挖苦,索性不再理他,專心吃餅。
不一會兒,餅吃完了,袁景澤囑咐她坐穩,甩鞭讓馬兒快跑起來,不消一個時辰,幾人便進了城。
秦子衿一進城門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去,走之前又轉回袁景澤跟前道:「你會在潁川待多久?」
「兩三日吧。」袁景澤道。
「那你等我來找你。」秦子衿笑著道,「我請你吃飯!」
「好啊!」袁景澤十分高興,「你得了空,讓人到官驛找我!」
「行!」秦子衿點頭答應,便揮揮手,扶著臉上的帕子小跑著離開。
秦府,匆忙從城外趕回來的安夫人坐立不安,拽著手中的紗帕在前廳來回走動,步伐時快時慢,躁動不安。
「夫人,回了!秦小姐回了!」青雀小跑著奔進來,邊走邊說,在她身後,冬鳳欣喜地攙扶著秦子衿。
「我的乖乖,可算是回來了!」安夫人激動地迎出門,蹲下身將秦子衿一把攬進自己懷裡,「都怪姨母一時大意,讓你遭了大罪,可受傷了?」
「沒有,姨母我很好!」秦子衿晃了晃頭和手,向安夫人展示自己確實毫髮無傷。
安夫人掩了掩淚水,笑著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爹呢?那些賊匪抓到了嗎?」
秦子衿一愣,「我爹回了?」
安夫人面色一木,「你不是跟你爹一起回來的嗎?」
秦子衿搖頭,「我是自己逃回來的。」
「姨母,我爹是不是去給賊匪送銀子了?」秦子衿急切地抓著安夫人的衣袖問。
安夫人點點頭。
秦子衿立馬轉身往外跑,還沒跑出大門,便看到了垂頭喪氣跨門而入的秦明遠,頓時眼淚便斷線珍珠般地落下來。
秦明遠左胳膊吊著脖子掛在胸前,臉頰上還有猩紅的蹭傷,原本溫文儒雅的中年人,如今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秦子衿身為子女,看著自然心酸。
「爹爹!」秦子衿哭著撲到秦明遠懷裡,放縱自己像個十歲孩子般撒嬌哭泣,「您怎麼了?」
第10章 一怪人
秦明遠的傷是回來路上摔的,急著回來,從馬上摔下來,因為左側先著地,故此左胳膊和左臉都受了些傷。
秦子衿一哭,他便慌了神,他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與女兒相依為命,不管是自己,還是女兒,誰都不能出事。
他抬起右手,顫抖地在秦子衿的後背上拍了兩下,哽聲道:「爹沒事,摔了一跤而已,無礙,你沒事就好。」
這短短的兩日,秦子衿著實經歷了太多,她由著自己的內心放縱大哭了一回,痛快了不少,才被眾人安撫下來。
眾人說起送銀票之事,秦子衿趕緊提醒土地廟有暗道,又說三人約在東山腳下的柿子林匯合,秦明遠趕緊派人去查,結果皆無收穫。
「錢財乃身外之物,丟了就丟了吧。」安夫人安慰道,「你能安全回來便行!」
「對,你沒事就好!」秦明遠也說。
秦子衿看了一眼二人,點頭認可,好讓兩位長輩能舒緩一口氣,但依舊心有不甘,籌劃著名明日去找袁景澤,要回那個被他射傷的綁匪,她始終對那個「於兄」耿耿於懷!
當夜,秦明遠帶著傷再次跟秦子衿提起了入京之事。
「為父思忖良久,還是覺得留你在府中不安全,過幾日,你還是隨你姨母入京吧。」秦明遠低聲說。
秦子衿摳了摳手指,無話可說。
秦子衿知曉秦家的家底。
她跟冬鳳打聽過一萬兩銀票的來源,自然也知道了安夫人拿自己陪嫁莊子賣了八千兩填補秦府漏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