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眸光微怔,久久沒有反應,宋子津撫上她的小臂,不輕不重地揉捏。
溫憐微微驚呼,終於回過神,偏過頭,和男人面對面。
「我方才說了什麼?」他語氣沒有起伏問。
說了什麼……
溫憐回握住他的手,面色微凝,思索片刻,才小聲道,「夫君說那人是太子,可……」
她話音一頓,對上男人沒有情緒的眸子,輕聲控訴,「他的確對妾身出言不遜,夫君要為妾身做主。」
見她滿臉控訴,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模樣,宋子津微微低頭,同她對視,低聲道,「當真記不得他了?」
「他是誰?」溫憐眼神困惑。
「夫人過去的情人。」宋子津淡聲道。
溫憐緊蹙眉頭,不滿反駁,「夫君又在說胡話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宋子津總是警告她不要同情人往來,她分明不記得自己有過什麼情人。
況且她現在已為人妻,就算在她失憶前,真得有什麼私定終身的情人,也斷不能再有所往來,不然對她的夫君不公平。
宋子津看向坐在遠處的太子,唇貼著溫憐的耳側,低聲囑咐幾句。
溫憐聞言,半信半疑道,「這樣說,他就會放過妾身了?」
宋子津不答反問,壓著聲音,「夫人說完便知曉了。」
溫憐握著酒杯,看向坐在遠處的太子,她方一看過去,對方的眼中便露出笑意。
他明明對自己示好,可溫憐莫名地怕他,向宋子津微微靠近,對方的笑容霎時僵硬在眼中。
「殿下,酒香入喉,回味綿長,此茶雖好,可清湯寡淡,臣女並不喜歡。」
溫憐說完,捧著酒杯,將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
酒水辛辣,在口腔里滾了一圈,燙得喉嚨生痛。
果真如太子所言,醇厚濃烈。
眼尾瞬間沁出淚,溫憐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皺著一張小臉,委屈巴巴道,「好辣。」
「一杯而已。」
宋子津說完,端起酒壺,倒滿空杯。
溫憐捧著酒杯,卻是不想再飲用了,放下酒杯,抓著宋子津的袖子,語氣很輕道,「想回府。」
宋子津單手托臉,用沒什麼情緒的目光打量她,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整個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問,「才剛到就要走?」
溫憐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見她眸色認真,宋子津兀得笑了一下,幫她整理垂在鬢間的髮絲,「待陛下離開後,夫人才能走。」
「我走了,那夫君呢?」溫憐反握住他的手腕,面色不解。
「自然留在宮中。」他說。
溫憐緊抿著唇,猶豫良久,才說,「那我也留在宮中,陪在夫君左右,同你一起離開。」
「怎麼嫁人了還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
宋子津抽回自己的手,放置膝上,溫憐被甩開手也不生氣,尋了過去,再次握住他的手臂。
整個人極為依賴地貼著他,垂著眉眼,面色委屈。
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如同其他新婚夫妻一樣,如膠似漆,仿佛再也容不下旁人。
方才主動同她講話的太子殿下,完全被她忘在一邊,她只百無聊賴地同身旁的男人講話,也不管對方是否回答她。
宴會進行到半場,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忽然開口,「溫家長小姐在何處?」
溫憐正昏昏欲睡,見皇帝喊自己,她連忙站起身,低頭輕聲道,「臣婦參加陛下,陛下萬福。」
過去因為太后的緣故,溫憐時常進宮,每每見到皇帝王爺,都自稱臣女,大家也都把她當成小姑娘看待,如今她忽然自稱臣婦,眾人紛紛怔愣片刻,才恍然想起,溫家長小姐如今已經嫁人了。
皇帝問了她幾句話,溫憐一一作答。
忽然想到什麼,他看向坐在溫憐身側的宋子津,問她兩人如今相處地如何。
溫憐沒想到陛下會當著眾人的面問她的閨房私事,雖不解,但溫聲回稟,說兩人相敬如賓,夫君待她極為要好。
皇帝聞言,瞥了一眼坐在台下的太子,不緊不慢道,「宋小將軍英勇過人,實乃軍中良將,溫小姐溫柔賢淑,也乃京中小姐典範,你們夫妻二人珠聯璧合,定要相敬如賓。」
溫憐聞言,俯身行禮,笑著接下皇帝的祝願。
眉眼歡喜,似乎對這門親事極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