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去哪裡?」他漫不經心問。
「我……」
未等溫憐回答,男人勾起她的腿彎,將她徹底拽到自己身前。
兩人離得極為近,呼吸交纏。
他只要再略微低頭,便可以吻到她。
溫憐慌亂低頭,不與他對視。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溫憐身體微僵,下意識攥緊他的衣服。
她厭惡他的粗蠻,不想受他桎梏……
溫憐做足了準備,想好了拒絕的措辭,可他今夜卻並未強迫她。
宋子津撫上她的側臉,很輕很輕地吻上她的眉心,微涼溫潤的觸感令人流連。
溫憐不可置信抬眸,宋子津垂眸看她,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但總歸沒有之前那般冷漠。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再次低頭,吻上她的唇角,並未深入,只是輕輕碰了一下。
溫憐微微張唇,內心的抗拒逐漸崩塌,在他再次低頭,吻上她的耳垂時,溫憐瞬間大腦空白,直愣愣盯著虛空,臉頰迅速發燙變紅。
「夫君……」她喃聲道。
溫憐靠在他的懷裡,身體發軟,殘留的那點抗拒消失得一乾二淨。
整個夜晚,男人都極為體貼,直到溫憐難受,踹他的胸膛,他也不曾加重力氣。
不知道是不是溫憐的錯覺,自兩人從地牢回來後,宋子津好似改了性子,不像以往那般冷眼忽視她,她有時午睡後,還能在府中尋到他的身影。
溫憐眼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父親。
見宋子津態度緩和,她也生了幾分膽量,問他父親的案子進展如何,可提到此事,宋子津只說陛下自有定奪,讓她不要過問朝堂之事。
溫憐沒有辦法,只能回到自己院內,等皇帝的旨意。
這日,她正在府內縫製腕甲,正值午後,溫憐想要清淨,就命其他人離開。
忽然一個丫鬟端著茶水走了進來,放下茶杯後,卻並未離開,只站在那裡望著溫憐。
溫憐感到幾分不對勁,剛要問她怎麼了,丫鬟先一步開口,「夫人可想知道宰相的消息?」
溫憐拿針的手一頓,針頭刺破她的指尖,她也無暇在意,「你知道什麼?」
丫鬟並未多言,只留給她一個紙條,隨後匆匆退去。
紙條上只有一個地點,讓她三日後赴約。
溫憐攥住腕甲的手指用力,指骨泛白。
第14章 武陵春14孤何曾戲弄憐兒
泛黃的紙張上,寫著幾個藏鋒小字。
若是過去,她認不出這人的字跡,可那日禪房,他緊攥自己的手寫了無數福牌,溫憐雖不想承認,但的確將這人的字跡刻進腦海里。
以至於打開紙張的瞬間,她便認了出來。
溫憐放下手中的腕甲,無心再縫製下去。
繼母說,父親曾對老將軍有知遇之恩,溫家有難,宋將軍自然不會明哲保身,若她嫁過去,兩家親上加親,老將軍想必也會救溫家於水火。
可直到現在,她只知父親尚在牢中,其他一概不知,從府中眾人那裡得不到半點口風。
她無法再等下去了。
明知眼前是圈套,她也要一探究竟。
雲卿閣。
月掛枝頭,夏夜長風。
一輛馬車在距離雲卿閣幾條街的巷口停了下來,女人走下馬車,早已等候多時的侍衛連忙上前,呈給她一件雲錦披風,引她向雲卿閣的後門走去,並未讓她出現在眾人面前。
到了雅間門前,望著眼前的朱紅木門,溫憐猶豫良久,才推門走進,在她進入的瞬間,跟在她身後的侍衛關上門,獨留她一個人。
八仙桌前,身著錦衣的男人端著茶杯,聽到開門聲,尋聲看來,不似以往穿戴隨意,他今日頭戴雙金冠,衣袍邊緣繡著金色雲紋,腰間佩戴金絲香包和鳳凰白玉佩。
他過去總是一副逍遙公子的做派,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面貌出現在她面前,好似為了見她,特意打扮了一番。
溫憐雙眸微怔,被自己的念頭嚇到。
她匆匆垂眸,慢步走上前,輕聲行禮,「臣婦見過……」
未等她說完,齊望陵忽然開口,柔聲道,「憐兒不必多禮。」
他說完,極為自然地牽起溫憐的手,竟是連片刻的正人君子都不裝了。
溫憐連忙退後數步,轉過身背對著他,「還望殿下自重。」
衣袖掠過指尖,暗香浮動,似輕風拂過。
齊望陵眼中的笑意褪去幾分,他站起身,不緊不慢走至溫憐身後,隨著他的靠近,溫憐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