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走動聲。
她停下腳步,以為齊望陵回來了,沒有貿然開口。
溫憐等了片刻,門外之人卻沒有進來的意思,片刻後竟傳來交談聲。
她方要開口求救,齊望陵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溫憐連忙噤聲,吞下嘴邊的話。
「宋公子,既已成婚,還望你莫要辜負溫小姐。憐兒性情溫婉,不曾見過什麼俗人爛事,若有任性之處,宋將軍勿要怪罪。」
他的話極為直白,並未避諱他們二人的關係,反而直接擺在宋子津面前。
宋子津聞言,漫不經心道,「只是一個被人捨棄的玩意罷了,怕是只有殿下放在心上。」
他視若珍寶的人,在這人口中,卻成了不值一提的玩意。
齊望陵輕撫杯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內室,若是過去,有人輕視溫憐,他定然不會放過那人,可眼下……
齊望陵抬眸,眼底帶著真心實意的笑意。
「還望將軍記住方才的話。」
宋子津半闔眸子,淡聲道,「臣與夫人之間的事情,屬於臣的家事,無論如何都與殿下無關,不勞殿下費心了,若殿下召臣前來只是為了此事,恕臣暫且告辭。」
「只是閒聊片刻,宋公子何必如此急切?魏小姐近日同趙家公子往來頻繁,甚至在前幾日互送定情信物,宋公子現在去尋魏小姐,想必她也無暇顧及你。」
齊望陵舉起茶杯,笑著虛敬他一杯。
早在聽到定情信物時,宋子津便緊皺眉頭,匆匆告辭後,便推門離開。
齊望陵也未怪他無禮,不緊不慢站起身,向內室走去,他本來滿面春風,可在推門的瞬間,對上溫憐滿是淚水的眸子,齊望陵眼中的笑意盡數褪去。
他連忙撫上她的側臉,用帕子擦拭她眼尾的淚痕。
溫憐哽咽著,哭得泣不成聲,推走他的手,趴在床上埋頭哭了起來,單薄的後背微微顫抖,枕著自己胳膊,湧出的淚水很快浸透她的衣袖。
齊望陵坐在床邊,輕撫她垂在身後的長髮,輕輕嘆息一聲,「憐兒早該認清他,宋三公子非你良配,你又何故為他付諸真心?」
溫憐只低聲流淚,不曾回頭看他一眼。
齊望陵不再勸說,任由她痛快哭了一會兒,才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
「你做什麼?」
溫憐雙眸紅腫不堪,臉上布滿淚水,眼底的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不要再哭了,不然之後又要疼了。」
齊望陵撫著她的眼尾,動作極為輕柔地幫她擦拭淚水,「若不喜他,孤為你殺了他便是了。」
齊望陵坐在床邊,耐心哄她,毫無顧忌,什麼承諾都說了出來,好似只要她不哭,他什麼都能做。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不等兩人尋聲看去,一聲冷斥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溫憐身體一僵,瞬間坐起身,卻見宋子津站在內室門外,眉眼泛著冷意。
第15章 武陵春15你我二人絕無可能
「夫君……」
溫憐幾乎踉蹌地從床上爬下來,撞到膝蓋也無暇顧及,她扶著床邊,甩開齊望陵的手,向宋子津走去。
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溫憐仰頭看他,「假的對嗎?」
說的話都是假的,不做真的……
一牆之隔,很容易想到,她方才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不管宋子津方才說了什麼,只要現在告訴她,他說的都是假的,她便信他。
溫憐眼神希冀,帶著明顯的懇求,她抓著宋子津的衣袖,嗓音哽咽,「夫君,假的對嗎?」
她不是被人捨棄的……
那兩個字,如鯁在喉,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仿佛一根針穿在心裡,光是想起,便刺痛難忍。
就算知道她聽到了他方才的話,宋子津的面色也未曾有一絲觸動,他越過溫憐,看向齊望陵,瞬間明白,今日之事是他的算計。
太子所做所為,無非是為了溫憐,若他動了怒,反倒著了這人的道。
況且……溫憐也不值得他動怒。
宋子津垂眸,打量溫憐沁滿淚水的眸子。
方才還依偎在舊情人身下尋求安慰,現在又可憐兮兮來找自己,還真是令人噁心。
宋子津撫上溫憐的側臉,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分明地牢那日,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樣,如今又跑來同人私會,迎著溫憐呆滯的目光,宋子津用力咬下她的唇,用了十足的力氣,溫憐微微顫抖,卻沒有躲開,任由他索取。
直到嘗到血腥氣,宋子津才停了下來。
溫憐仰頭看他,依舊等他的解釋,未等她得到答案,身後傳來一聲低聲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