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雙手壓在她的肩膀上,並未用力,卻仿佛有千斤重,透過骨肉,壓在溫憐的心上,遏制她的呼吸。
他仍拿著那把刀,刀背泛著寒光,映著溫憐眸中的懼色。
溫憐抬眸,看向站在庭院內的眾人,目光掃過之處,紛紛垂下視線不與她對視。
溫憐環視片刻,垂眸微微搖頭,低聲道,「不在。」
「確定?」他問。
溫憐輕輕嗯了一聲。
宋子津若有所思點頭,看向一旁的護衛,淡聲道,「都殺了,換一批聽話的。」
話音剛落,溫憐身體一僵,不可置信抬眸,不敢相信他說出的話。
宋子津旁若無人地低頭,輕吻她的耳側,「都怪下人心思不正,帶壞夫人。」
他的唇很柔軟,說出的話卻令人如墜冰窟。
命令一下,守在一旁的侍衛抽刀,竟是要直接在此動刑,眾人見狀,紛紛跪下身,哭喊著看向溫憐。
溫憐身體顫抖,好似失去呼吸的能力,她直愣愣地看著他們,眼見一個侍衛揮刀要划過一小廝的脖頸,溫憐慌忙阻止,「停下!」
侍衛揮刀的手一頓,看向宋子津。
「殺了。」他命令。
「不要,不可以。」
溫憐轉過身,看向宋子津,扯著他的衣服,「夫君,都是妾身一人知錯,勿要牽連他人。」
宋子津撫上溫憐的側頸,低聲詢問,「可憐他?」
溫憐哽咽祈求,「都是妾身的錯,同旁人無關。」
她想讓宋子津停手,可明顯對方沒打算放過她,再次看向侍衛,示意他們動手。
「不見血,如何讓夫人明白,同舊情人私會的代價。」
得到了指令,幾個侍衛再次揮刀。
溫憐緊抿著唇,彎下膝蓋,跪在宋子津面前,哭著懇求,「夫君,真得只是妾身之錯,要罰就罰我,莫要怪罪其他人。」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若因為她白白死去,她怕是午夜難眠。
溫憐緊抓他的衣擺,仰頭面色懇求,「求你了,夫君,不要濫殺無辜……」
宋子津本無聲審視她祈求的姿態,聽到濫殺無辜四字,他冷笑一聲,「好啊,既然夫人親自開口,那今日不殺他們。」
見他鬆口,溫憐瞬間身體脫力,跪坐在地上,可只是片刻,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便握著她的手臂,將她推入房中。
溫憐被扔在床上,一雙淚眸滿是懼色。
宋子津隨手扔掉手中的刀,刀刃插進木牆之中,發出一聲劇烈的刺啦聲。
宋子津脫下外衣,握住溫憐的腿彎,強行分開,他跪在床邊,迎著溫憐驚恐的眸子,撫上她的唇角,低聲笑道,「既然夫人說想要代罰,那只能委屈夫人了。」
第16章 桃花扇1夫人還是聽話為好
「無論如何?夫人都會受著?」
都會受著……
身體向後,陷在柔軟的錦被中,整個人好似在雲端,卻尋不到著落地,斑駁的淚痕布滿整張臉,摻雜驚恐後的薄汗,若殘荷墨雨,慘敗凋零。
溫憐徹底哭不出來了。
自從嫁給這人後,她一直在哭,既看不到父親沉冤昭雪的希望,也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未來困在一團迷霧內,無論向哪個方向用力跑,都無法擺脫瘴氣瀰漫的深林。
哭幹了淚,瞳孔乾澀難耐,溫憐卻無暇在意,低頭捧著自己的臉,雙瞳麻木失焦,不知望向何處。
她失了魂智,久久不語,可男人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溫憐不應,便為她做擇。那日柔情似一場虛晃的夢,今夜未見半分。
沒有安撫,與洞房花燭夜那日一般無二,好似把她當成什麼罪人,可又與那日不同,沒有恨,卻也沒有憐惜,
正如他所說的,代罰。
夫妻之間的歡愉,到了他們這裡,卻如同酷刑,讓溫憐飽受折磨。
鬱氣蔓延至五臟六腑,溫憐只望著懸掛在男人身後的蓮蓬玉佩,無力地闔上眸子,緊咬舌尖,直至嘗到血腥味,也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