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枯綠草葉安靜置於他的指間,葉片之上沾著薄薄灰塵,與他乾淨冷白的手指極不相配,可他的表情極為自然,似乎並不認為此舉有何不妥。
溫憐隱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縮,轉身看他。
似乎看出她有話要說,齊望陵笑著垂眸,等她開口。
溫憐緊抿著唇,猶豫良久,才輕聲道,「殿下,你是……」舊情人三個字跑到嘴邊,溫憐覺得不妥,又連忙換了個說法,猶豫道,「哥哥嗎?」
這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只要回答是與不是,之前的種種便有跡可循。
話音剛落,齊望陵臉上的笑意卻淡了下去,眼中素來溫潤的神色瀰漫上幾分審視,無聲打量她的面色,好似在確認什麼一樣。
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溫憐垂下眉眼,「若殿下不願說……」
他笑著開口,打斷她的話,「若夫人不介懷,可認孤做兄長。」
溫憐抬眸回視他,齊望陵面色不變,眉眼含笑,任由她打量。溫憐試圖從他的面具上探察到一絲一毫的破綻,可一無所獲。
反覆探察無果後,溫憐收斂目光,無聲鬆了口氣,臉上露出釋懷的神色。
她未曾掩飾,幾乎瞬間,齊望陵眼中的笑意褪去幾分。
溫憐抬眸看他,一字一句認真道,「殿下,臣婦已經嫁人,殿下也同魏小姐有了婚約,以後……」她半闔眸子,深呼一口氣,才繼續說,「不要再糾纏臣婦了,還望殿下與魏小姐琴瑟和鳴,早日成婚。」
溫憐說完,頭也不迴轉身向馬車內走去,不顧齊望陵剎那間冰冷到極點的眸光,命車夫離開。
車夫並未驅使馬車,外面忽然安靜下來。
溫憐等了良久,才掀起幕簾向外看,卻見不知為何,在場的護衛侍女齊刷刷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似的。
齊望陵面無表情站在原地,似乎聽到聲音,他尋聲看來,在看到她的瞬間,直接向她走來。
隨著他的靠近,溫憐的心弦愈發繃緊,好似被人掐住一般。
在他即將靠近時,指尖微顫,她方要收回手,對方先一步察覺到她的動作,沒有徵兆抬手,緊握她的手腕。
一簾之隔,他站在車外,手指不斷用力,好似要掐斷她的手腕,溫憐微微蹙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她越掙扎,對方手上的力道越重。
「若孤是憐兒的哥哥呢?」他緊緊盯著溫憐,好似蟄伏的野獸,眸中情緒複雜,似不甘心又似妥協,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終究過去了。」
溫憐偏過頭,低聲提醒,「殿下,臣婦要回府了,還請放手。」
攥著她手腕不僅未放開,反而加重力氣,僵持良久,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苦笑,「姻緣天定,如何放手?」
他留下這句似是而非的話,終於收回手,闔上幕簾。
溫憐只當他在胡言亂語。
一人已嫁人,一人已有婚約,不日就要成婚,哪裡來的姻緣?
回去的路上,溫憐坐在一側,雙眸失神,滿腦子都是宋子津離開時的背影,她低垂腦袋,整個人渾身上下透著失落氣息。
方才那一箭,險些穿過宋子津的身體,只差幾寸,便可奪他性命。溫憐忽然感覺很疲倦,斜斜靠著馬車,不知回府後如何面對他。
「今日之事非我所想,兄長難辭其咎。」
清冷的聲音忽然在馬車內響起。
聲線平穩,沒有絲毫歉意,並不像口中說的那般「非我所想」,怕是早有預謀。
方才那一箭過於兇險,溫憐眼下極其疲憊,也沒有力氣同他過多計較,只透過幕簾間隙向外看,眼也不抬輕聲道,「之後若無事,表哥不要再寫信給我了。」
這人兩次伴於太子身側,想必早已捨棄父親,做了太子的門生,不然也不會幫他做事。
溫家失勢,他另投明主也無可厚非,只是令人心寒罷了。溫憐闔上眸子,不願再同他繼續交談。
他不再開口,溫憐以為他被戳中了心事,可耳邊忽然傳來刀刃出鞘的聲音,溫憐雙眸微怔,轉頭看去,卻見徐逸之不知何時拿出一把刀,兩根長指落在上前,輕撫刀刃。
見她看過來,他抬起刀,迎著溫憐震驚的目光,不緊不慢將刀刃對準心口,眼神冷清,語氣沒有起伏道,「若阿憐不信,表哥只能以死謝罪。」
「何故至此?」溫憐瞪大眸子,顧不得在同他置氣,連忙撲了過去,用力握著他的手腕,奪過刀。
徐逸之並未掙扎,任由她撲在自己身上。
刀刃回鞘,溫憐小心收起,驟然緊繃的心弦才鬆了下去,她抬起頭,緊緊盯著徐逸之,「表哥……勿要再做此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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