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城正在睡夢中的溫憐,忽然驚醒,她方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裡宋子津瘸了一條腿,坐在輪椅上向她胡亂解釋什麼,可她一句沒聽清,這人氣急,抓著她的手向自己身下探去,溫憐連忙抽回手,驚醒過來。
阿津趴在溫憐懷裡,被她吵醒,輕輕蹭了蹭她的下巴,翻身又睡了過去。
溫憐鬆了口氣,回抱住阿津,也闔上眸子。
原來是夢,只是這夢太真實了,和宋子津平時生氣的模樣如出一轍。
宋老將軍得知親兒子不能人道後,也憂慮數日,恐他氣急亂了陣腳,忙命人書信給宋子津,打算告訴他溫憐懷有身孕的事情,想要寬慰他一二,卻被老夫人攔了下來。
「那丫頭身子弱,待生下來萬無一失後,再告訴他罷。」老夫人提議說。
宋老將軍聽後,也怕中間生了差池,讓宋子津空歡喜一場,便沒有告訴他。
京中眾人如今都知曉,宋三公子不能再人道。
三公主剛被從宮裡放出來,便跑去見魏鶯,「他如今失了那方面的能力,溫憐倒給他留下一個孩子。」
魏鶯聞言,只端著茶杯,眸色怔然。
三公主瞥了她一眼,嘆氣道,「再過幾個月,你便要與皇兄成婚,還惦記他做什麼?」
「算算日子,到時溫憐也要產子,你也別再計較她懷孕的事情了。」
三公主雖被囚禁在宮中,卻知曉,溫憐孩子父親的謠言是她命人傳出去的。
別人不知道,齊望月卻明白,魏鶯喜歡宋子津,卻看不上他的家世,便一邊圍著皇兄打轉,一邊吊著宋子津。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宋子津也願意跟在她身後,沒想到溫憐卻突然改嫁宋子津……
魏鶯只攥著酒杯,沒有回應她。
齊望月明白,魏鶯依舊沒打算放過溫憐,她嘆了口氣,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第51章 詩道情6表哥的確是登徒子
他們幾人的事情和她沒關係。
只要徐逸之不喜歡溫憐,願意做她的駙馬,齊望月便心滿意足。
溫憐一直不明白,老夫人那日為何突然責難她,直到二嫂嫂那日同人在宴席大打出手,溫憐前去探望,才知曉有關她腹中孩子生父的事情,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溫憐如今懷胎數月,腹部愈發明顯,性情也愈發敏感,稍有些風吹草動,便氣急攻心,終日鬱鬱寡歡。
她本來前去探望,可了解前因後果,自己反倒氣得快要暈倒。
二嫂嫂連忙喊來太醫,命人給她察看身子。
「你的為人我最清楚,嫂嫂相信你。」
她坐在床邊,輕拍溫憐的手,待所有人離開後,才嘆氣道,「我從你二哥那裡已經知道了,你和三弟準備和離,以後做不了妯娌,我們的親情卻是不變的。」
溫憐胸口隱隱絞痛,聞言卻放鬆些許,她偏過頭,看向一側,「休書在二哥那裡?」
二嫂嫂點點頭,拿起濕帕子輕輕擦拭她額頭的薄汗,「你二哥最是古板,況且有我在,不會偏心三弟。」她坐在床邊,講了許久,確認溫憐無事後才離開。
待她走後,溫憐久久無法回神,撫著自己的腹部,只期望宋子津能快些回來,她也放下介懷,早些離開宋府。
入夏後,不知是因為天氣太熱,還是因為她心中過於煩躁,溫憐成日裡吃不下東西,後背時常透著薄薄的虛汗,渾身不適,她給徐逸之寫信報平安時,也提了一句。
她貪涼,加上身體煩熱,只穿了一件寬鬆的裡衣在屋內,圍著湯池打轉,打算等會兒沐浴。
她方要脫下衣服時,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溫憐以為是守夜的丫鬟,便沒有理會。
待她沒入湯池,方要擦拭身體時,身後的窗戶驟然打開又猛地關上,明顯不是風聲。
身後腳步聲響起,越靠越近,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隱在紗簾後,溫憐呼吸一滯,硬著頭皮看過去,卻見一隻冷白修長的手從外面探了進來,掀開紗簾,隨之而現的是一雙茶金色的眸子。
看清來人,溫憐雙眸瞪大,「表……」
未等她驚呼,徐逸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間,迎著溫憐震驚的目光,他緩緩脫下外衣,穿著里袍走至湯池邊。
「那日你說身體煩熱,我便命人找來一瓶藥粉,清熱潤膚。」
他邊說,邊將瓷瓶中的藥粉倒進水中,剩下的一部分倒在自己的手心。
淡黃色地藥粉靜靜置於他的手中,溫憐無聲吞咽口水,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小聲催促道,「藥放在這裡,表哥你快離開。」
她扯著衣服擋在身前,向後退了幾步。
徐逸之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沒有起伏道,「表妹自己能上藥?」
溫憐話語一噎,她當然不能自己上藥,可也不能讓徐逸之近身。
她眸色驚恐,徐逸之好似未看見,單膝跪在白玉台上,向她勾了勾手指,淡聲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