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照顧好它。」
溫霄珩眸色微怔,緩慢抬手,試探地回抱住溫憐,見她沒有抗拒,才將頭輕輕貼在她的腰側,很輕地嗯了一聲。
雨不算大,接連下了一天,直到午夜也未停止。
溫憐沐浴後,方要入寢,卻見溫霄珩抱著自己的布老虎,站在他的床前,盯著床上的阿津看。
這場景……莫名有些熟悉。
她站在屏風旁看了半晌,直到溫霄珩伸手去抓阿津時,溫憐才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溫霄珩身體微僵,抬頭看她時,眸色卻很溫柔,很乖地喊了一聲母親。
「天色不早了,霄兒回自己房中。」
溫憐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霄珩仰頭看了她許久,才一步三回頭地轉身離開。
小孩垂著腦袋,整個人透著失落的氣息,好似被捨棄的小狗。
溫憐緊抿著唇,在他被雷聲嚇得身體顫抖時,才無奈嘆氣,「過來罷。」
小孩聞言,瞬間轉身,撲進溫憐懷中。
夜色下,溫憐微微蜷縮身體,將他攬入懷中,溫霄珩枕著她的手臂,半天沒有動,只借著月色盯著她看。
溫憐過去一直期盼他的到來,可生他那日,又得到他父親的死訊,他長得和宋子津很相似,溫憐只要看見他,很難不想起宋子津。
陰雨連綿,凌晨才放晴,彎月掛在西空,天際淺淡微藍,總歸會見到晴天。
徐逸之不參加科舉,只在書院做個教書先生,溫憐閒暇時,會去聽他講學。
他的學生已經登科,入朝為官,他卻仍留在書院。
溫憐穿著書院的衣袍,坐在最後的位置,聽他講學,她拿著紙筆,一開始聽得還算認真,聽到不懂的地方,便厭煩地垂下眸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桌前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溫憐抬眸,卻見教書先生站在自己身旁,垂眸注視她。
溫憐移開目光,拿起桌前的書。
徐逸之沒
有很快離開,在她身後站了半晌,溫憐忍不住偷看的身影,沒有注意書的內容,不明白他為何還不走。
過了片刻,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探到她面前,在溫憐的注視下,將書翻了過來,徐逸之眸色平靜,溫憐看著正過來的字跡,卻面色微紅。
「徐逸之!」
下學時,一道清麗的聲音在書院外響起,齊望月越過人群,大步跑了進來,一見到徐逸之,就笑說,「本宮命人為你搜來幾箱失傳的典籍。」
她拍了拍手,力夫搬著三個重箱子走進書院。
溫憐抬眸看去,卻見一卷卷竹簡堆在裡面,看起來有些年頭。
徐逸之鎖上書院的門,只牽起溫憐的手腕向門外走去,沒有上前察看的意思。
「徐逸之!」
見兩人要走,齊望月連忙跑到他們面前,皺著眉盯著他的手,不滿看向溫憐,似乎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也只憤恨地收回目光,「本宮特意為你搜集的,你連看一眼都不看?」
溫憐生下霄兒後,三公主也被太后趕到皇陵守了半年的墓,再見面,齊望月便時常躲著她走。
眼下若不是為了見徐逸之,想必早就離開了。
徐逸之沒有多加理會,越過她牽著溫憐的手腕向院外走去,準備上馬車回府。
望著兩人的背影,齊望月緊攥拳頭,「若你今日不收下本宮的贈禮,信不信本宮燒了你這破院子?」
徐逸之腳步不停,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齊望月氣急,在原地跺腳,看向身後的破院子,命人拿來火摺子,隨行的侍女聞言,忙勸解道,「公主,殿下說了,若您再闖下大禍,便將你送至敵國和親。」
齊望月聞言,瞬間垂下頭,灰溜溜抬手,「快走快走。」
自從上次她跑到宋府大鬧一場後,素來對她冷漠以待的皇兄竟命侍衛將她抓起來,拖到天牢,她何曾見過這陣仗,跑到御書房求父皇救她,誰成想正巧碰到皇帝慰問宋老將軍。
宋家小兒子剛死,他命人把宋老將軍喊來慰問,剛說沒幾句,卻得知齊望月害得溫憐早產,直接命人將她趕回皇陵。
她如今哪敢再惹溫憐不快,生怕再被關押起來,送去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