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垂眸悶聲道,「沒有。」
齊望陵笑了笑,才說,「若孤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憐兒可願意原諒孤?」
「什麼好消息?」溫憐抬眸看他,眼神困惑。
齊望陵撫著她的側臉,沒有賣關子,笑著說,「幾個書生已經承認了,徐逸之同幾位禮部的官員來往甚密,如今已經命人前去調查,待幾位官員被審訊完畢,便知曉你這位表哥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了。」
溫憐聞言,臉色霎時一白,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
她想要站起身,回府去找父親,卻被齊望陵按著肩膀壓回座位,他俯下身,唇貼著溫憐耳側,語氣溫溫柔柔地說,「若查出證據,足以證明這人言行有虧,配不上憐兒,屆時哥哥為你除掉他,也省得他繼續用花言巧語,將憐兒騙得團團轉。」
第67章 定風波7可你不能總是拋下哥哥一人
這人話里話外全然帶著威脅的口吻,溫憐面色緊繃,想起宋子津講過的話……她現在只覺身後這人好似也變了。
溫憐不開口,齊望陵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撫上她的下頜,宛若安撫家中狸貓雀鳥那般,指腹微動,輕輕按揉。
「殿下做的,對嗎?」溫憐抬眸看他,目光不偏不倚。
齊望陵眼中笑意微深,俯身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低語,「若是我,憐兒會怎麼辦?」
他的聲音明明很輕很輕,但溫憐感受不到半分情意,明明有了少時的記憶,應該更了解他才對,他卻變得很陌生。
溫憐盯著桌面,不知如何回答。
好似越走越遠了……
他貴為太子,溫憐不覺自己能做什麼,「很討厭殿下。」
此次此刻的每一瞬都讓她無比難熬,身後的人也讓她感到厭惡想要逃離。
話語脫口而出,等溫憐反應時,已經說了出去,身後的人忽然沒了聲音,環著她的手臂也僵硬不動,溫憐回過頭,卻見齊望陵臉上笑意全無,眸中被看不清的情緒填滿,四目對視,他又露出一個很假的笑容,如方才那般柔聲道,「憐兒說胡話了。」
「沒有。」
溫憐再次說,眸色平靜。
「我討厭殿下。」
話音剛落,怕他會錯自己的意思,溫憐再次道,「我恨殿下。」
明明知曉徐逸之與她有婚約,還要糾纏她不放,同宋子津一樣,為難她,強迫她。
她話語很輕,但透著篤定決絕,眸色也平靜得出奇,沒有半分感情。
幾句話落地,齊望津面上的笑容也悉數褪去,面無表情地注視溫憐,撫著她下頜的手也爬上她的脖頸。
「再說一遍。」他語氣沒有起伏道。
指腹壓著她的脖頸,只些許用力,便能遏制她的脈搏,他面上儼然沒有一絲笑意,連素來微微勾起的唇角也緊抿著,灰眸滿是審視地盯著溫憐。
不知名的記憶在腦海中橫衝直撞,與兒時的溫潤少年不同,及冠後的齊望陵殺過很多人,或者說,在確認溫憐不會離開他後,他才開始逐漸暴露自己的本性。
很惡劣。
處置不歸順彈劾自己的大臣時,總是用盡手段,使其下台,輕則抄家,重則流放,同當今龍椅上那位一般無二。記憶不算清晰,可足夠令溫憐知曉,這人眼下在動怒的邊緣。
她垂下眸子,毫不猶豫道,「我恨殿下。」
太陌生了。
這人分明已經變了。
她一直全身心依賴的人只是兒時的一段殘影,殘影已逝,她也沒了記憶,沒必要抓著過去不放,畢竟這人也沒有留情的意思,幾次威脅她。
齊望陵的事情總有他隱瞞的理由,不讓她知曉,可她的任何事,齊望陵都要插手。
這不公平。
溫憐站起身,不顧他陰冷的目光,直接向門外走去,可方走出一步,衣服就被拽住,不等溫憐反應,整個人瞬間騰空,跌落在椅子上。
齊望陵眉眼低垂,臉上笑意全無,只掐著溫憐的脖頸,將她按在桌案上,單手撐在溫憐耳邊,俯身低聲道,「再說一遍。」
脖頸被人握住,後背微微陣痛,可不知為何,溫憐依舊沒有害怕的念頭,她只微微蹙眉,攥著身前的手腕,篤定道,「我恨你,你不是我哥哥,我恨透你了。」
一字一句,宛若鋒利的刀,從一人的心上橫穿進另外一人的心口,不知誰更疼,但終究都不好過。
掐著脖頸的手微微抖動,最後脫落,撐在溫憐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