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嫻坐在一旁,端著茶杯,笑著說,「若是有煩心事,的確不能一直在院中閉門不出,不然鬱郁成疾就不好了。」
溫憐微微點頭。
她又隨口聊了幾句,才狀似不經意地提起,「聽說阿憐請求老爺,解了徐姨娘的禁足?」
「徐公子是徐公子,徐氏是徐氏,阿憐若念舊情,寬恕某人,到最後傷害的可是霄兒的心。」
曹嫻言語誠懇,一副為她考慮特意上門提醒她的模樣。
溫憐端著杯盞,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對上她不達眼底的笑容,她收回目光,淡聲道,「還未確定就是徐姨娘做的,還請夫人不要妄言。」
似乎沒想到她是這個回答,曹嫻面色如常,笑著點頭,「倒是母親多嘴了。」
「不過如今那丫鬟跑走,無人佐證,昨日的事情只能成為一樁疑案了,是非對錯只在人心,還望阿憐不要偏聽偏信。」話里話外都在意指徐姨娘有鬼,讓她提防一二。
溫憐聽完,卻只垂著眉眼,沒有應答。
見自己提起丫鬟的事情,這人也沒有什麼反應,曹嫻彎了彎眉眼,沒有再多說,告辭離開。
不是老爺帶走的人,也不是溫憐帶走的人……
曹嫻皺著眉眼,不知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沒過幾日,宋府舉辦宴席。
京中一眾權貴全都上門,有大嫂和二嫂在,溫憐不需要做什麼事情,只等霄兒向老將軍和老夫人磕頭,溫憐便退了出去。
在場的都是他們宋家人,許久未見,溫憐心中莫名湧上幾分鬱氣,跑到亭中納涼。
她坐在假山下,想著徐姨娘講給她的話,溫憐正想得入神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未等越過假山,又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眼下宋將軍認回那孩子,溫大人就算再不願,不還是同宋家有了關係?」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響起。
「你以為是誰的功勞?」
聽到這句話,溫憐眉頭緊皺。
繼母?
兩人只閒談幾句,曹嫻又揶揄抱怨道,「老匹夫一個,人執拗得很,若不是為了你,我怎麼可能嫁給他。
男人的調笑聲在牆外傳來,「如今時延可否用心讀書?」
「你的兒子你還不清楚?常惹我生氣,還不如那野種聽話。」
「都是夫君的罪過,還望夫人饒恕。」
又聊了許久,遠處又傳來腳步聲,男人說了一句有人來了,兩人才一同離開。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溫憐渾身血液冷凝,久久無法回神。
她回去時,未等入堂,就被宋子津尋到。
宋子津大步上前,皺眉道,「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
溫憐微微搖頭,越過他,看向站在堂內的溫昀,想要把方才的事情告訴他,卻又知曉眼下不是交談的地方,只能壓下心中思緒,「屋內沉悶,只出門散心。」
知道她素來喜歡清淨,宋子津未多問,只牽著她的手腕向堂內走去。
屋內早就坐滿了人,溫憐環視四周,卻見老將軍和父親坐在主位,曹將軍等一眾將領也坐在堂內。
宋子津重視霄兒認祖的事情,把親近的同僚全都請進堂內,溫憐卻覺心弦一緊。
陛下最忌諱結黨營私……
溫憐抬眸,看向宋子津,無聲審視他。
這人到底是真希望認回霄兒,還是要拉溫家下水。
見溫憐眸色倏然冷了下去,以為她又生了自己的氣,宋子津攥著她的手腕,俯身低聲道,「只是片刻而已,等下便帶你離開。」
第80章 清平樂5她懷疑這一切都和曹嫻有關……
溫憐隱在人群後,不動聲色環視在場眾人,尋找曹嫻的身影,卻見她坐在人群之後,執手品茶。
似乎有所察覺,她抬眸看了過來,四目對視,見是她,曹嫻眸色不解,好似不明白她為何看自己,對溫憐略微頷首後,她又移開視線,同身旁人交談。
溫憐垂在袖中的手緊握,想起徐姨娘那夜講給她的話。
徐姨娘說,母親早年感染風寒,在府中休養,恰巧碰上清明祭祖,她便代夫人陪老爺上山祈福。
可在半路上,他們卻偶遇一女子被地皮無賴糾纏,父親素來見不得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命侍衛趕走無賴,救下那女子。
本是無心之舉,他們二人誰都未放在心上,可等兩人下山後,隔天女子卻上門,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想要嫁入府中。
父親未答應,說自己已有一妻,不願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