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眸色微怔,沒有再開口。
宋子津瞥了她一眼,拽著她的手向幕簾內走去。
溫憐回頭,看了眼曹京雲氣急敗壞的面色,跟在宋子津身後進了里室。
第125章 念奴嬌5你涉嫌通敵,依他的性子,想……
營帳里側,四下無人,只有他們二人。
溫憐拿出袖中的信封,「這是三公主方送到府中的信。」
宋子津接過,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垂眸看她,面上沒什麼反應,好似未在意,又好似早就知情。
對上他的目光,溫憐沉默半晌,才含糊道,「我現在是奸細嗎?」
宋子津面色不變,淡聲反問,「做奸細,夫人有這個本事嗎?」
「……」有的罷。
溫憐垂下眼皮,不想同他講話。
過了半晌,她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本來只有齊望月逼迫她這一件事,現在自己連同信一起被抓到眾人面前,又多了一件。
似乎更難佐證清白了。
宋子津手執書信,背靠木柱,只垂著眉眼,過了良久,他才命溫憐留在這裡,自己走了出去。
溫憐站在幕簾旁,透過縫隙向外看。
宋子津手執書信,命人呈給眾將領,語氣沒有起伏道,「三公主叛國,徐夫人有勾結金人之嫌,關押至營中,待審訊後再定罪。」
見他沒有包庇溫憐,曹京雲臉上肉眼可見露出喜色,還有幾分溫憐看不懂的情緒。
溫憐扶著幕簾,望著宋子津的背影。
等待她的審訊。
軍中很快傳出,隨行的徐夫人極有可能是奸細,與金國勾連,主帥公私分明,已經把人扣下了,親自審訊。
深夜。
身姿纖瘦的女人坐在熱氣騰騰的木桶里,長發垂在一側肩膀,露出半邊白皙的後背。
她枕著手臂,趴在木桶邊緣,另外一隻手臂搭在身旁男人的手中,她舒適地闔上眼皮,隨口道,「大人,你要怎麼審訊我啊?」
男人垂著眉眼,手持拭巾,仔細為她擦拭手臂,眼也不抬道,「安靜。」
溫憐輕輕嗯了一聲,趴在木桶上,頭昏昏沉沉的,正要入睡時,手臂傳來刺痛。
她不滿地抽回手臂,下意識埋怨道,「將軍的手好重。」
過了半晌,她被人從水中攔腰抱起,溫憐趴在男人肩頭,任由他幫自己擦拭頭髮。
營帳內燃了篝火,她坐在男人懷裡,四周都是熱的,身體很暖,心也熨帖,雖在邊關,但沒有苦寒之感。
血狼關的日頭很冷,但人是熱的,也更貪戀暖意。
臨睡前,溫憐枕著男人的手臂,方要入睡時,耳邊傳來低語,「夫人仍認為三公主需要你的牽掛?」
頭腦霎時清醒,溫憐撩起眼皮,轉身看他。
「大人早就看到那封信了?」她問。
白日心急,她未細想,等入了夜,她才發覺宋子津的反應不對勁。
她每日守在府中,到她手上的東西都被人檢查一遍,得了宋子津的准許後才會送到她手裡。
沒道理這封信安然無恙地送到她手裡。
黑暗中,宋子津沒有回答。
溫憐只能聽見耳邊難以忽視的厚重呼吸,好似野獸的喘息。
若未猜對,這人會讓她勿要多想。
他不回答,所以自己猜對了。
「不會牽掛了。」她說。
一個教訓被宋子津親手送到她手裡,她總應記住。
溫憐被宋子津扣押在主帥營帳內,過了整整七日才被放了出來。
未真地審訊她,卻也未佐證她的清白。
疑罪未清,她仍是待罪之人。
一眾將士看她的目光也帶上幾分探究。
「我知道夫人是清白的。」
府內,李二抓著雞腿啃,邊嚼邊信誓旦旦說。
溫憐坐在一旁,見他衣衫沾上雞油,叮囑道,「慢些吃。」
李二又啃了一口雞腿肉,將石桌上的另外半隻窯雞推到她面前,「夫人怎麼不吃?」
溫憐笑了笑,「我沒胃口。」
入春後,風沙加重,這幾日終於無風,天卻格外乾燥,體內蘊著火氣,人也蔫蔫的。
見她不吃,李二又將剩下的半隻雞推到紫蘇面前,「夫人不吃你吃。」